囊的生母,不能將之視為母上大人真心敬愛孝順著,好歹也要留幾分顏面不是?
只可惜,畢夏震才到了長秋殿,才剛看了殿門口立著的那個眉眼精緻、身量修長、硬是將一身灰袍都穿出風流飄逸的少年一眼,就不知怎的忽覺頭疼欲裂。
偏恰在此時,終於擺脫了館陶大長公主的糾纏的王太后,便匆匆趕了回來。
在畢夏震的勸阻和阿嬌的幫襯下,依然堅持要賜死韓嫣。
為此,又是將一年多前江都王進京陛見、受劉徹邀約往上林苑打獵,卻不巧將奉旨乘坐劉徹副車、先行觀察獸類情況的韓嫣給誤認為劉徹避讓拜伏,韓嫣偏直接驅車而過的事情給拿出來說,尤其口口聲聲只道:
“區區一介庶孽之人,不過侍奉皇帝幾年,就成了連宗室王侯都羨慕得‘請得歸國入宿以比之’的存在,何等跋扈?又何等損傷皇帝英明、損傷皇帝與諸宗室叔伯兄弟的情誼?”
又是太過好心提醒:
“如今太皇太后病中,皇帝正該清明自身、穩固朝綱的時候,怎能容這般小人於側?”
甚而將“這庶孽諂媚侍上,更出入永巷不禁,若還不嚴懲,皇帝莫不怕世人傳出我朝重現婁豬艾豭之禍不成?”
之類的話也說出口,聽得陳阿嬌再努力想要裝個勸解婆母和夫君融洽的好兒媳,面色也不禁一陣鐵青。
更何況畢夏震這個雖然捏著鼻子受了皮囊帶來的包袱,卻根本無法真心將陳阿嬌視為自個妻子、自然也更無法將王太后視為自家母上的傢伙?
畢夏震看著好脾氣,對女士們尤其寬容幾分,往年大部隊出發去別國參加什麼奧運之類的綜合比賽時,連對相撲舉重之類的女同胞都格外紳士客氣。
但他到底是家中么兒。
做么兒的,除非家裡已經人頭打成狗腦子、血脈至親鬥成烏眼雞,都難免要給父母兄長們養出或多或少的驕嬌二氣。
畢夏震看似再不嬌養,骨子裡頭也有幾分做么兒的不管不顧。
這身心舒暢的時候也還罷了,眼下,先是因為莫名其妙換了個皮囊,說是帝皇尊貴,卻因為兩千年的隔閡、吃穿各種不如意,後又不知為何頭疼得只恨不得拿鋸子切開腦殼修一修……
畢夏震難受之下,脾氣自然也起來了。
一開始還強忍著不適、勉強應付王太后,誰知道他越客氣、王太后越得意,什麼婁豬艾豭的都出來了,真當學渣就都是蠢貨不成?
不知道老子得了這皮囊就平白多了能聽說漢代古語的能力,在頭疼之下還彷彿挖掘出了更多皮囊自身記憶的常識嗎?
畢夏震在頭疼開始後,舉手投足之間就莫名像極了原版劉野豬,但也因此,婁豬艾豭這種畢學渣本該聽不懂的話,也聽懂了。
他頓時十分理解陳女士陡然鐵青的臉色,自己也開始口不擇言,將之前那句“真當個個都能是高後呢?莫非真不知道諸呂今安在?”給發揚光大了不說,還將隨著腦子裡頭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記憶一起噴薄而出的怨憤,都衝口而出了!
什麼“阿嫣將修成君找出來是好意,阿母你本就是二嫁之人——
甚至都沒和前頭金王孫正經和離、就被平原君搶回家直接送進宮的,這麼多年了,誰不知道呢?
雖有些不合禮法,可反正祖母知道,父皇也清楚,又多少年都沒想著追究,還將你立為皇后、好讓兒子將太子當得名正言順,你又何需過分在意?
如今兒子更是皇帝,你也是太后了,將前頭女兒找回來怕什麼?
兒子雖是劉家子,萬不可能因母而封外姓血脈為公主,修成君這個封號也不低了吧?
您又何必因此記恨阿嫣,非要他死呢?”
又什麼“阿嫣好歹是朕親封的上大夫,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