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察覺到對方在做什麼,心臟砰砰亂跳,如此安靜之下,尤其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上官晴瑛對她說過,她是周笙白的良藥。
於是良藥這兩個字在丁清的腦子裡轉了許多遍,直至她的腳暖和了,視線也逐漸變得清晰。
傍晚霞光從洞外的雪面上反射到山洞裡來,幾道帶著異彩的光落在周笙白的臉上,丁清能看見那些彩光,她閉上眼睛再睜開,幾回適應,視線終於恢復了八成。
可入眼所見的,倒是令人吃驚。
周笙白的獠牙長出來了,尖利的牙齒微微露出了些,壓住下唇的唇角。
他的鬢角處有羽毛,黑色的絨羽均勻地從他的鬢角往下延伸,乃至他的整片脖子,可能甚至於衣內身軀都是一片黑羽。
他的睫毛比往常長了許多,耷拉下來遮住了幽深的瞳孔,面板更顯蒼白,嘴唇卻是猩紅的。
丁清的視線朝下望去,周笙白的雙足皆成了鷹爪模樣,在中衣的衣擺下探出一半。他的雙翼的確伸出來了,難怪丁清在雪地裡抱著他時,能碰到他背後的羽翼,可他為何沒將羽翼收回去?
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周笙白身上關於人的特徵很少,除了那張臉與十指還是人的面板,就連他的手背都覆蓋著烏黑的羽毛。
丁清沒開口說話,也沒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可即便不問,她也大約猜到周笙白變成這樣與上官家脫不開關係。
如此一想,她就更討厭上官家了,丁清在心裡暗自咒罵對方,連帶著剛與上官晴瑛建立的好感也一併清除,若有機會再見,她還是會冷臉相待的。
周笙白只顧著給丁清暖腳,費了不少功夫才讓她的腳暖和起來,一路沿著小腿到膝蓋都是溫熱的。
雪地裡的陽光順著日落不斷變化角度,一簇明橘色的光照在了周笙白的眼皮上,他輕輕眨了眨眼,再抬眸朝丁清看去,小瘋子給了他一記微笑。
丁清的眼眸很亮,因為雪盲導致她眼角周圍有些泛紅,那些緋色添了一抹艷麗,有些像周笙白狠狠吻過她,親得她透不過氣後憋出的紅暈。
周笙白望著她的臉,兩個呼吸之後才察覺出不對,他臉色一僵。
丁清對他眨了眨眼,歪著頭湊過來:「老大,你不舒服嗎?」
周笙白幾乎是剎那後退,一片右翼遮擋在眼前,唯有雙眼透過羽毛的縫隙,與丁清的視線歪打正著地撞在了一起。
「你看見了。」
丁清不明所以地點頭:「嗯。」
周笙白的心一直往下沉,像是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他這幅模樣,甚至連人都算不上,他原不想讓丁清看見的,若非如此,周笙白也不會飛到這座不知名的山間,躲在山洞裡等待身上的羽毛全都褪去。
可千藏萬藏,卻還是被她看見了。
這一瞬周笙白有些不敢去看丁清的眼,他怕在裡面看見一星半點其他情緒,若丁清真的懼怕他,嫌棄他,他會受不了。
周笙白忽而覺得頭有些疼,心裡揪得厲害。羽翼像是蠶蛹一般,將他自己包裹其中,唯有聲音輕傳出來:「你什麼時候看見的?」
「半柱香以前。」丁清揉了揉眼睛,視線算是徹底恢復了,她也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看到周笙白的羽翼。
有些意外,丁清在他的羽毛上看見了細細的碎閃,像是一層寶石研磨的粉末附著其上,若非雪上折射的光太過刺眼,丁清還不能察覺。
以前周笙白都是在夜裡出動的,可他這身羽毛若是在陽光正好的天裡飛過,於他背上看去,肯定很好看。
丁清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黑羽,那麼細微的動作周笙白都能察覺。他沒讓她碰,丁清只能低頭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