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旁邊車門把手的沈靜萱,然後神色嚴肅而堅毅地在喧譁的雨聲中衝妹妹喊到,“抱著佑怡!”
沈靜萱還沒從驚慌中緩過神來,腦袋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理解姐姐的用意。
似乎此刻的大腦都甚至停止了運作,沈靜萱並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去按姐姐說的那麼做。
姐姐沈靜宸的那句話像一團煙霧一樣,一直在沈靜萱的大腦神經末梢周圍盤旋,卻完全無法進入到神經中樞。
直到又一次更加猛烈的撞擊,才把姐姐的那句話撞進自己的腦中。
回過神來的沈靜萱雖然還是無法理解姐姐的用意,但是手腳已經漸漸地恢復了知覺。於是沈靜萱慌慌張張地伸手接過了姐姐遞過來的小外甥女。
“先生,不行了,車子要衝出去了。”看著急速朝自己衝來的公路護欄,司機小張激動地喊道,腳下還在不停地踩著剎車,手也死死地握著方向盤,似乎仍想盡力挽回。
雖然前面勉強繞過幾個彎道,但伴隨著逐漸加快的車速,這次已經是在所難免。如果硬把方向盤旋到底,或許能勉強躲過這個彎道,但過了彎道的一瞬間,以這麼快的車速,必定直接撞在公路對面的岩石上,一樣是車毀人亡。
但即使是這樣,小張還是努力在方向盤上尋找著平衡。人的求生意識就是這樣,即使理性告訴你已經沒有可能了,可是在身心上,總是無法放手。
司機小張話音剛落,鄭家的小車就衝破護欄,像一片飛在空中的落葉般朝著十幾丈深的礁石底下鑽去。
沈靜萱看著不斷從身邊掠過的巨大礁石和向自己猛烈衝來的黑暗,一圈圈的滂沱大雨澆在礁石上,又從頂端一層一層剝離,看起來極其像一個不斷吞嚥著唾液的野獸張開的大嘴,垂涎欲滴地等待著將獵物活生生吞下。
在一陣尖叫聲和晃動中,沈靜宸用力地拉過妹妹沈靜萱,和丈夫鄭博瀚一起將沈靜萱和女兒鄭佑怡護在懷中。
沈靜萱現在總算明白過來姐姐和姐夫的用意了。沈靜萱想張口對姐姐說什麼,但整張嘴都被尖叫聲佔去了,於是只能死死抱著懷中的鄭佑怡。
在緊接著的一陣巨大撞擊中,沈靜萱感覺到,原本死死抱著自己和姐姐的姐夫的胳膊雖然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但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力度。
而接踵而至的又一次撞擊下,因為沒有了姐夫的保護,沈靜萱感覺自己像一隻被拴在繩上轉圈的螞蚱,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把她轉得頭暈目眩,又把她重重地向外甩去。
沈靜萱的右手被重重地甩在車窗玻璃上,她能感到玻璃破碎後扎進自己胳膊裡的感覺。
於此同時,沈靜萱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從姐姐的懷抱裡脫離了出來,為了不讓幼小的鄭佑怡受傷,沈靜萱下意識地用左手緊緊抱著襁褓裡哭得厲害的鄭佑怡,將其往下放到自己身體和姐姐懷中交錯的位置。
此時車已完全翻轉了過來,沈靜萱看了一眼躺在自己和鄭佑怡下面的姐姐沈靜宸,視線已經逐漸模糊起來。
車在一陣旋轉後,重新將沈靜萱翻到了下方。
當時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自己不知道姐姐沈靜宸已經死去,但當車重新翻過來的時候,沈靜萱下意識用左手隻手去擋住向自己懷中的鄭佑怡壓來的姐姐的身體。
在一陣劇痛中,沈靜萱終於逐漸失去意識,車也再沒有動彈。
奇怪的是,沈靜萱不明白,為什麼在自己即將昏迷的那一刻,透過重重的雨聲,她竟然聽到了海浪的聲音。
當沈靜萱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裡了。
沈靜萱的第一反應便是要找外甥女鄭佑怡。但起身的那一刻,左手手腕傳來的劇痛將半支起身的沈靜萱重新拉回到了病床的枕頭上。
沈靜萱這才想起之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