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靜謐的月光下,看她無憂無慮吃東西的幸福模樣,自己也覺得輕鬆了許多。已經忘記很久了,原來幸福也可以很簡單。
那樣看待生活的我,隨著身邊關係的複雜化和各種物慾的糾纏,隨著過去辛苦卻簡單的世界的坍塌,也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有時候我在想,到底是這個世界變了,還是我變了。
“原來你在這兒。”正在我發呆的時候,賈君航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回過神來,轉過身,看著從馬廄門外走近的賈君航。
“晚宴結束大家看你不在房間,現在正掘地三尺地大肆搜尋你呢。”雙手插在西褲口袋的賈君航邊走邊說。
我莞爾一笑,對來到面前的賈君航說:“那你應該說‘你果然在這兒’才對吧。”
“晚宴結束是九點,”我看了一眼手錶,接著說,“現在剛好過九點三十五,如果你不是出了酒店就直奔馬廄而來,那就是我產生了幻覺。”
賈君航聽我說完,微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
停頓了一下,我認真地說:“為什麼大家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你卻輕而易舉地就看破了。”
“你是說你故意扎傷馬的事嗎?”賈君航重複了一遍,繼而微笑著說道:“因為他們認識的都是李瑛予,而我認識的是鄭佑怡。”隨著話語的推進,賈君航的眼神也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至於你在馬廄的事,”賈君航神色一換,雲淡風輕地走到馬兒旁邊,抽出西裝口袋裡的雙手,輕撫著馬鬃和馬頭,說道:“放心吧,下午我已經代你安慰好她了,她已經原諒你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賈君航一直看著馬兒,沒有回過頭來看我。自然是看不到我此刻慰藉的神情,但我知道他都懂。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今天的事?”我問。
“你知道,事情是這樣的,”賈君航回答,“人們總是用理智的思維去思考別人的事,但是每個人都不能那樣理智地去對待自己的事,所以他們總是認為你是錯的。其實他們也沒那麼厲害。”
一起餵了會兒馬,我們決定回酒店,因為怕其他人擔心。
回去的路上,在溪邊遇到了慕黎汐,這次他身邊什麼人都沒有。
潺潺流淌的溪流對面,慕黎汐站在暗淡的燈光裡。溪裡的石頭、水草和蘭花安之若素地和黑夜說著私房話,全然不顧我們這些人類。
當我看到慕黎汐的時候,走到橋頭的腳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突然停住了。
對岸的慕黎汐也停下了腳步。但我們的原定路線並沒有因為這意外的相遇而打破,我們都只沉默地停駐了一秒,便各自沿著木橋的兩邊向對方走去。
從始至終都我強迫自己不去看慕黎汐,我們就這樣像一對陌生人一樣,連一句招呼都不打地擦肩而過。
雖然他說他是為了公司才接近我,因為利益才待在我身邊,但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
就當我是自欺欺人也好,掙扎著想肯定這份感情的意義也好,他喜歡的小王子,單純孤獨而渴望理解;他設計的別墅,他的巴洛克裡沒有奢華堆砌,只有對自由的嚮往和衝破束縛的渴望。
他就像矛盾的德國巴洛克,一向注重規則和紀律的德國人卻愛上了叛逆奔放的巴洛克。外表冷酷的他,內心卻渴望著一份簡單真摯的感情。
我決定離開了,不是因為我累了,也不是因為我放棄了,而是我對你最後的體諒。如果我的不再打擾就是你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世界是一張盤根錯節的網(上)
回到酒店,沒有看到大家,猜想著應該士分頭出去找我了,於是我用賈君航的手機挨個給每個人發了一條簡訊報平安。
而小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