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見狀, 將自己身上的小襖子脫下來往周笙白身上蓋。
他們畢竟是不同的,周笙白還活著, 可她早就死了,就算是大雪天裡在雪堆裡睡上三天三夜, 丁清也不會有多大問題,周笙白卻是血肉之軀。
馬車內的空間不大,丁清小心翼翼朝他那邊湊過去,將小襖展開, 再披蓋在周笙白的身上, 角落裡掖了掖。
周笙白本是靠著馬車睡的, 因為丁清的舉動稍微動彈,他將頭朝另一邊靠去,另一側什麼也沒有,這麼靠下便是直直地摔在坐板上了。
丁清連忙扶住對方,自己順勢朝周笙白身邊坐下,周笙白先是靠在她的肩上,似乎覺得不舒服,便調整姿勢枕在了丁清的腿上,翻了個身,一雙手臂還摟著她的腰,臉埋在丁清的小腹處。
丁清僵硬地靠在馬車內,低頭幾乎看不見周笙白的臉,僅能看見他微卷的長髮繞在了肩頭與自己的膝蓋上。
「老大……」丁清低低喊了一聲。
周笙白被人打擾了睡意,有些不耐煩地嗯了聲,丁清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沉默了。
唉,只要老大需要,她當枕頭當被子當什麼都行。
次日一早馬車繼續趕路,車夫的心情還挺好,熱情地給丁清唱了兩首他們家鄉那邊的歌,吵得周笙白把臉埋得更深。
灼熱的呼吸於腹部與腿間蔓延,丁清鬧了個紅臉,只能低聲讓馬夫別唱了,只等周笙白醒了之後,她再好好欣賞。
結果周笙白沒有醒的意思,全程暈暈乎乎的。
等到了雲川城外,周笙白才終於睜開了眼,馬車內睡得尤其不舒服,完全比不上他被褥柔軟溫暖又寬大可以肆意打滾的床。
但周笙白髮現自己枕在丁清的腿上,小瘋子幾天都直挺挺地坐著,許是這姿勢著實不好睡,前幾日她都睜眼挺著,現下終於挺不住,頭一歪,坐著睡著了。
周笙白仰躺著看向丁清的臉,心裡的感受很不一般,像是那隻被拼命壓制的小貓爪捲土重來,簡直要撓花他的心肺,使得心臟噗通噗通,亂跳了好一陣。
周笙白坐起來,視線還在丁清的臉上,呼吸慢慢沉了下去,眼神如絲,幾次於她唇上游離。
他又想要吻她了。
周笙白記得丁清的味道,甚至記得她唇上的觸感。
柔軟、溫熱、濕潤。
他想將手貼在對方纖細的脖子上,指腹摩擦她的脈搏處,感受那裡的跳動。
在他吻她時,舌尖糾纏,他就能透過撫摸她脖子的掌心感受到她凌亂呼吸下,幾次吞嚥。
可週笙白也記得自己咬破過她的嘴,嘗到過她的血。
如此一想,他將目光移開,袖子裡攥緊的手指慢慢鬆開,而後挑起馬車窗簾,看了一眼入城後,熱鬧街市上的行人。
似是自言自語的一句:「雪停了。」
但又想有人可以說話,於是周笙白沉默了會兒,重說了一遍:「丁清,雪停了。」
丁清睡熟了,什麼也沒聽到。
雲川城的附近全是山巒,城池建設在山體周圍,甚至有半邊山直接成了雲川城背靠的城牆,周家建立在山下,往山上去,還有幾處靜謐的莊子。
馬車停在周家門前,馬夫早就拿了錢,與周笙白打了招呼便自己走了。
中堂周家的大門並不富麗堂皇,從外表去看,也就是個普通富人的雙開朱漆門,門前種了一排柳樹,幾人看守,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山下的周家只供學習畫符的門下弟子門臨時休息,平日無事的話,長老們也都在此處,但周家真正有用的東西都在山上的莊子裡,那裡才是周家創派之初的落腳地。
周笙白見丁清還在睡,不太想叫醒她,可雲川城畢竟處處都是捉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