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白見她一直憋著氣, 立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眼眸中藏不住的擔憂與詫異:「呼吸, 丁清!」
丁清像是這才想起來,於是大口大口地喘氣, 心跳漸漸平復,視線仍舊停留在周笙白的嘴上。
周笙白捏著她下巴的手並未用力, 卻在微微發著抖, 他收回後, 又有些不可置信:「你怕我?」
丁清因為他這話猛然朝對方看去,撞上週笙白的那雙眼, 她像是恍然找到了答案。
那種感覺……是怕他嗎?
丁清覺得意外,她可以拍著心口保證, 她不會害怕周笙白的,這是她親自追上的老大,怎麼會怕他呢?
周笙白的表情就像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你怕我……你,你怎麼能怕我?!」他想不明白, 像是發火般朝她逼近一步, 重新把人壓在了石牆上, 咬牙切齒,雙眸圓瞪:「你不能怕我,不許怕我!」
周笙白彎腰壓下,鼻尖幾乎又要撞了上來,丁清的雙手幾乎摳進身後的石牆內。她望著對方那張俊俏卻充滿怒意的臉,聳起肩膀,整個身上都像是被燒起來一樣。
雙頰緋紅,呼吸又停了。
來了來了,心跳快了!
糟糕,她當真是害怕周笙白的。
許是……這世上的每一個鬼,不論是善是惡,本能地就會害怕吞過無數惡鬼的鬼鳥獠牙吧。
周笙白見她垂眸,小小一隻都快縮起來了,就像是當頭澆下一盆冷水,被打擊得背都挺不起來,內心無比挫敗。
他不想兇丁清。
他擔憂的一幕出現了。
卻不是在丁清發現他真面目的時候。
周笙白扯了扯嘴角,自嘲卻扯不出笑容,他曾抱有過幻想猜測,以為不論他變成什麼模樣,小瘋子都不會害怕的。
肩膀被額頭撞上,丁清的身形輕輕一晃。
周笙白肩上的衣裳蹭過她的鼻子,那股淡淡的清冽花香味傳來,她的腦子似乎不好使,胡思亂想之際,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在哪兒聞到過這股味道了。
這是窺天山上下雪時小白花發出的味道,很清雅,像是風掃竹,雨落花。
而後丁清聽到周笙白低沉的一句:「你別怕我,丁清。」
「我、我不怕你。」丁清扯出一抹笑容來,她的指尖輕輕推著周笙白的胸膛,沒有強烈要求他離自己遠一點兒,但確實,只有周笙白離遠了,她才能呼吸。
「老大對我好著呢,我怎麼會怕你。」丁清告訴周笙白,也是對自己說。
「你帶我買衣裳首飾,給我泡溫泉,帶我飛過許多回,還吃過好吃的,幾次救過我。」丁清越說,越覺得靠譜:「你從未虐待過我,你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的老大了。」
對,對,就該這麼想。
她的心跳漸漸平復了。
「舅舅。」周椿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喊過周笙白後,又喚了一聲:「丁……姑娘。」
丁清正在給自己的內心疏導,幾次三番勸說,那種古怪的慌亂感終於消失。周椿喊了好幾聲她才聽見,側頭過去看,正見身穿紅衣的女子站在莊前平臺之外,進退兩難。
她拍了拍周笙白的肩:「老大,周堂主到了。」
周笙白沒心情應對周椿,他眉頭還是皺著的,一張臉冷得出奇。
周椿來時匆忙,此時才恍然周笙白是摘了面具出門的,這還是自從他離開周家之後,有史以來第一次。
如此一想,周椿又不禁將目光落在了丁清身上。
此時丁清站在石牆邊,半垂著頭摳手指,一邊摳一邊悄悄用眼神盯周笙白的背看,從頭到尾沒問一句中堂裡那些中了五洩咒的人如何了。
周椿簡單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