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記,你說到了點子上!”儀孟軍一下興奮起來,“問題是黨委、政府允許我們到庫區嗎?”
馬水城一拍桌子:“不允許難道就讓那些移民都活活餓死?為了機械地執行上級的指示,難道就可以置成千上萬的老百姓的生死不顧?真是的!”
儀孟軍激動地站了起來,“眼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為了我村裡的幾百移民不餓死,我是豁出去了,大不過不當這書記,不要這張黨票!”馬水城也呼地站了起來,“坐牢也認了!”
王勝金叼著菸斗搖搖頭,欲言又止,然後若有所思地盯著一個方向發楞。馬水城急了:“勝金,你是什麼態度?怎麼啞巴啦!”儀孟軍也催道:“老王,你要返庫的心思我可是知道的啊,有什麼就說出來,別老悶在心裡!”
被催急了,王勝金叭叭地狠狠抽了兩口,然後在炕桌上磕掉菸斗裡的菸灰才開了腔,“兩位老兄,你們想過沒有?如果要由我們三人挑頭鬧返庫,那可不只是當不當書記,要不要黨票那麼簡單了!”見馬、儀二人用疑惑不解的目光打量自己,王勝金接著說:“首先,我們三人一出面,組織上會認為這是一次黨內的叛徒事件,他們馬上就會以清理門戶的名義阻止這次返庫。那樣一來,我們幾個不但會成為無謂的犧牲品和反面教材,到庫區搞糧救命的事也會落空,這是很不划算的事。其次是我們的身份特殊,都是基層領導,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到黨的形象。如果三個村支書一齊‘叛黨’領導移民鬧返庫,那將會給組織造成多壞的影響!我們都是在黨多年的人了,移民的生命要顧,組織的形象也要顧,還是給組織留一點面子吧……”
王勝金的一席話警醒了衝動的馬、儀二人,他們重新坐下,與王勝金研究起返庫策略等問題。
一陣熱烈的討論後,三人一致同意:自己只在這次返庫中噹噹“舵手”,找移民司令苗福群任返庫的“頭家”。
1974年陰曆5月下旬的一天,根據秘密約定,三個村支書和移民司令苗福群又聚到了澄城縣羅家窪村。因擔心儀孟軍家太顯眼,四人開會的地址選在了移民李孝玉家。會上,幾人首先一致透過了近期返庫的決定,並對下山人員、行動路線、後勤保障等作出了細緻的安排。最後,才提出了返庫總指揮的人選。
聽到三個村支書請自己出馬承擔這次返庫總指揮的建議,苗福群欣然領令。他激動地向村支書們表態,“放心吧,三位書記,這次返庫,天塌了由我這個高個子頂著!為了不餓死鄉黨,別說坐牢,殺頭我苗福群都絕不縮脖子!”說著,他以手作刀狀,真的在長長的脖頸上來了一下。
三位山東漢子忙解釋,“老苗,誤會了,讓你承頭,主要是我們都是幹部不便出面,並不是要你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
“老苗,你放心,有了禍事,我們四人人人有份!”
“老苗,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三村支書的表態使苗福群深受感動並豪氣頓生,他當即提出,“組織人馬大張旗鼓地開進庫區搶收農場的麥子,鬧他個雞犬不寧,然後搶種黃豆,修建庵棚,長住不走!”
“不行,不能以搶麥子搶種地的目的返庫。”儀孟軍首先否定了苗福群的建議,“那樣,政府就抓住我們的把柄了,就會以此為藉口收拾我們。”
馬水城同意儀孟軍的意見,他說:“對,不能明搶,那樣,不但會惹來農場對付我們,還會給政府幹部製造打壓我們的藉口。既然不能明搶,我們可不可以暗弄?”
一向老道穩重的王勝金髮言了:“我看是不是這樣,以生活困難,到庫區拾麥穗的名義下山,到庫區後先別同農場發生衝突,只是到他們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