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問:“什麼我的醫生?我剛才說的是我的醫生?”
“是。我聽的很清楚。”索鎖回答。
“啊……那是我在美國的時候固定會去看的醫生。是婦科權威。我相信她也能照顧好你。”施雲晚說。
索鎖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媽媽,小時候您教訓我呢,就最常用一句話——撒謊是不對的。而且,您知道麼,您在有所隱瞞的時候,就會有個小動作。”她說著,手指扣了下手上這細細的戒指。
施雲晚低頭一看,自己手指果然像索鎖演示的那樣。她馬上放開手。可是這手一時之間又沒有合適的地方放,反而尷尬起來。她又懊惱又無奈地看著索鎖,心想這孩子真是……也就是她了,在這世上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人,在她面前她是沒什麼防備之心的酢。
“這是個小秘密,爸爸偷偷告訴我的。他說要是你媽媽在做這個小動作的時候教訓你,你不用怕,她色厲內荏。”索鎖微笑。
施雲晚沉默的望著索鎖黑黑的瞳仁。這雙眼睛時常會流露出迷人的神采……她輕聲說:“你跟爸爸的感情真好到讓我嫉妒。”
小鎖樣子很像她,可脾氣性格、甚至神態和小動作,都更像她父親。
一念至此,她真傷感。
“您是不是身體不好?哪裡的問題?”索鎖問。她看看母親。這是個在這個年紀依然美麗的女人。在她見過的人裡,現有匹敵。但是仔細看,會覺得她臉上身上,都有隱隱的疲憊。她掩飾的很好,但她至少現在,在她的女兒面前,沒有偽裝的很徹底。
索鎖握著施雲晚的手,低了頭,說:“需要時時提著氣過日子,沒有一刻放鬆,這樣的生活也是很難熬的……希望嚴叔叔是真正懂得您、懂得心疼您的那個人。現在就告訴我實情吧。”
施雲晚低聲嘆息,說:“是有一點狀況,不過現在痊癒了……已經好幾年沒有問題了。”
“之前是什麼問題?”索鎖追問。
她很有點兒不問明白了誓不罷休的意思。
施雲晚看了她,說:“單側卵巢長了惡性腫瘤。當時我正在法國。動了手術,手術很成功。但是不太走運,兩年之後復發,就轉到了現在這位醫生這裡再次手術的。之後配合治療,情況很好。你看我現在,完全是個健康的人。小鎖,你要有信心……”
“我有信心。你們也都要對我有信心。”索鎖微笑著說。
但她的笑容漸漸淡了些,望著施雲晚的眼神,也漸漸有了些深意。
施雲晚怔了怔,說:“怎麼這麼看著我。”
“第一次手術……是什麼時候?”索鎖輕聲問。
施雲晚握緊索鎖的手。
“是爸爸出事的時候?”索鎖的聲音壓低了些,但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施雲晚還是沒有出聲,但點了點頭。
索鎖抿下唇,說:“所以那個時候,爸爸出事,您不在國內……而我怎麼也聯絡不上您。直到我被逮捕、審判,都沒能見到您……為什麼不告訴我?該告訴我的。”
施雲晚沉默良久,才說:“雖然我沒有像外界傳說的那樣過分,但是你和你爸爸有事的時候我沒能在身邊,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我都不能原諒我自己。生病的事,你爸爸知道。他本來想陪我動手術的……可是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限制出境。而我要回來,他堅持不讓。這也是我們已經達成的共識。事實上對情勢的判斷,並沒有超脫我們的估計。很多事情,你爸爸已經預料到的。關於你和公司的未來,我們倆有過默契。不管怎樣,我們倆必須有一個人是安全的,這樣,將來我們、尤其是你都還有退步。你爸爸很早就開始留退路。我和他的公司切割的很徹底,我的公司也沒有跟他或者遠達捆綁在一起。這是你爸爸的遠見,至少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