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說,“他爺爺和奶奶都不知道盼了多久了,就是寵著他,不敢使勁兒催。”
“又著急讓他娶媳婦兒,又挑剔他的物件,你怎麼這麼麻煩。”鍾老爺子聽到這兒就忍不住抱怨。
鍾裕彤見兩位老人簡直要吵起來了,忙笑著安撫。她看了眼因坦和索鎖——他們邊走邊說話,到他們的位子上了。因坦給索鎖拉開了椅子,正要坐下又有人過來跟他們說話,索鎖站直了——她靜靜地站在彭因坦身邊,真有點小鳥依人的意味,很溫順的樣子……
索鎖並沒有發覺鍾裕彤在看她,今天晚上明著暗著觀察她的人太多了,她顧不過來,只好時時處處留神些。
彭因坦坐下來就開她玩笑,說索鎖你就跟一小學生似的,就差舉手回答問題了。
“我表現不好嗎?”她坐在他身邊,兩人的椅子挨著,看著在座的賓客,濟濟一堂,熱鬧而不喧譁,都喜氣洋洋的。她和彭因坦坐在一處,相比也是引人注目的一對,雖然在她自己看來,於此眾多鍾靈毓秀的人物當中,她實在是泯然眾人……她的目光投的遠些,在望著鄰桌上兩對雙胞胎,是彭因坦舅舅們家裡的表妹們。
“我怕你拘束。”彭因坦低聲說。
他給索鎖拿了杯香檳來,但是她沒有喝。
索鎖轉臉看他,說:“我沒覺得拘束……以前我總沒什麼機會見識這樣多的家人親戚聚在一處。我家裡沒有什麼親戚,從小到大我都很孤單。上學的時候,他們說表弟怎樣,表姐怎麼樣……我都沒有概念。”
彭因坦有點動容。他伸手拉了索鎖的手,輕聲說:“親戚少也有少的好處。像我爸爸是獨生子,爺爺只有一個兄弟,我也不過只有一個堂哥。和你差不多的。但曉芃就不是,章家比姥姥家人更多。她小時候常常喊奶奶家好吵啊,每到週末過去,幾十口人吃飯,簡直要開食堂才可以……小孩子們聚在一起又要吵鬧打架,很煩的。曉芃小時候就是個調皮搗蛋的……時間過的多快,她馬上就要結婚了。”
索鎖不語。她看著中央那張大圓桌上的玫瑰花和人偶,花團錦簇的,看上去真喜慶。可是此時儘管賓客盈盈,宴會的主角都沒有在現場,就連鞏夫人也還沒有露面呢……索鎖這個念頭還沒有閃過,就發現大廳一側的鮮破圖障後面走出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鞏夫人丁薔。
索鎖的手縮了下,險些碰到酒杯。
彭因坦看看她,說:“鞏伯母不笑的時候,是有點太嚴厲了。”
索鎖沒有轉開目光,此時丁薔也已經看到了她。她的目光在索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開——她此時跟前兩日相遇時完全不同,整個人行走如風、目光如電,也並沒有盛裝打扮,而只是一身看上去非常簡潔的米色西服,但渾身的裝飾還顯得非常隆重,尤其頸間那一長掛翡翠項鍊,碧色耀目……索鎖盯著那掛翡翠項鍊,手不自覺地就握住了面前這杯香檳酒。
她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
親愛的大家:晚八點左右還有一更。
第十四章 冰上的月光(十)
酒杯被她放回桌上,她按了下胸口,目光低垂片刻,再抬起來時,已經恢復正常,而丁薔一行也已經就坐。她的沒有特意看向那邊,也知道她們坐下來時,都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鞏義方的兩位姑姑都是很溫和的人,她記得是這樣的。他跟姑姑們的感情很好,這麼重要的場合,她們是不會錯過的……
她舒了口氣,盯著面前這隻空了的水晶杯。
一切還都沒有開始,她已經喝光了一杯酒。醉是不會醉的,這舉動可也有失分寸。她也不知道在別人眼裡自己這樣究竟好不好,但侍應生過來給她將香檳再次添滿,她看著酒杯裡冒著氣泡的淡金色的酒液,真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