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開了祠堂,賈政大筆一揮,自己一支下面又添新丁,珠下面,新添了個“芝”字。賈珠這才知道了自己兒子的大名。
轉眼到了滿月,自然是要擺酒的,老太太好熱鬧,又是請了一大幫子的人。子肜又時忙了個腳後跟打頭。實在是來的客人多,鳳姐兒又有著身子,子肜也就請了老太太的準兒,讓李氏幫著招呼客人,才把這事給對付過去。
這一場酒不說也罷了,足足鬧騰了很久。石家太太看著這場面,又想著才剛和女兒私下的談話,知道女兒過得不錯,心裡挺高興,暗道到底老爺的好算計,這個女婿條的自然是沒話說,有看著小外孫那個胖敦敦的可愛樣,哪裡還有不知足的?
石氏出了月子,老太太就讓她幫著管家了,想了想,把李氏也滴溜出來了。一起派了事務。說來也奇怪,原本瑚大爺身子不好,總是有那麼個過一天算一天的味道。沒想到後來把話說開了,賈瑚不要爵位,也不在課業上努力了,身子倒也慢慢的好一些了,雖還是勞累不得,動不得情緒,但比著以前可是好多了。
時間長了,再大的怨氣也慢慢的淡了,所以。賈瑚現在對著李氏倒還是可以的,平時也說些日常的話,只是不再談詩論詞、賞花作畫了。後又見她照顧自己的小妾庶女也是盡了心力,夫妻的關係更是溫和了。老太太冷眼看著,才又把這個大*奶藉著這個機會放了出來。不說別的,府裡奶奶輩的媳婦已經有了好幾個,再讓太太操勞,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但如果只讓二房的奶奶管著也不行,索性,這“養病”多時的瑚大*奶也該出來見見人了。
老太太這一手原是不想二房獨大的意思,只是在有些人的眼裡就變了味兒了,難道是,老太太還想著把這個家交給瑚大爺?也是,他可是正經的嫡長房嫡長子!這話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哪裡會漏了鳳姐兒那裡?
鳳姐兒正斜靠在床架子上,雖已近五個月的身孕,但並不怎麼出懷,垂著眼,聽著豐兒有模有樣的學者那些流傳的話,手裡的帕子緊緊地絞著。豐兒這丫頭倒是實誠,說玩了還看著鳳姐兒道:“奶奶,若他們這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們二爺以後算是怎麼回事?這可和說親時候說的不一樣,那這個算不算騙婚。”
平兒在旁一看架勢不對,啐了豐兒一口:“你可真是越發的不懂事了,這些話也是你好說的?就是那些個傳言,不就是個傳言嗎?家裡主子長輩的意思,哪有的我們說三道四的?再說了,你也不看看我們奶奶現在是什麼時候,說這些有的沒的的讓她操心?現在可是要緊的時候,憑天大的事,等奶奶生了小哥兒,再盤算也不遲。”說著,又遞了杯水給鳳姐兒,道:“奶奶,您也歪了這半天了,二太太不是說要走動走動。才生得順當嗎?您且喝些水,起來動動是正經的。現在您肚子裡的這個才是天大的事呢。”
王熙鳳聽了豐兒的話,心裡哪有不亂的,只是平兒說得也對,有些事還是上人說了算的,自己就是關在屋子裡急死也不管用。想到這兒,忽然一笑,對著兩個丫頭說道:“可不是嗎,我現在懶得動彈,是靠得久了。這樣,我們去老太太那裡坐坐,也算是散散。”一邊說一邊心裡盤算著,既然現在操心不得,讓就到老太太那裡多走走,一來是表了孝心,二來,也是讓人別忘了自己才是正經的管事奶奶呢。
不說鳳丫頭已經開始為了生產以後的事盤算了,只說二太太現在把事扔給兩個兒媳婦侄兒媳婦,倒是鬆了口氣,總算開始有空可以操心她的小財神了。不過,對於孫子,她只是多關心一下,教教兒媳婦怎麼帶孩子,原也想著讓那幾個嬤嬤繼續幫著帶孩子。只是再想想,又把人撤了回來。她不想插手兒子媳婦的房裡事,讓兒媳婦覺得自己管頭管腳的,又是安插人手什麼的,就不好了。換位想一下,自己當初煩老太太什麼,可不能到了自己這兒也犯同樣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