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又說了另一個問題,這其中的跳躍,讓賈政更加驚醒。
過了一會兒,皇上並未就著庫銀和開支繼續盤問,反倒說要和賈政拉拉家常。讓賈政站著說話。只聽皇上說:
“前些日子,這老太妃還跟朕說起過,這輪胎這是個好東西,她那車駕隨著先皇的靈柩走了這一路,就沒怎麼吃力。要是擱在以前,還不用這一半的路,她那身子骨就怕要顛散了。老太妃扶靈回來,跟朕大加讚賞者想出輪胎的人來,說是要是知道是誰,得好好獎賞他。賈卿家,你說是不是啊?”
賈政知道皇上這一問,怕是已經探查了這中間的底細,也不能再推託了,只得跪下叩首道:“不敢當皇上如此獎賞。那物事是以前臣的幾個族兄族弟和臣不務正業,弄出來的玩物罷了。”
“不務正業?玩物?這天下之大,出行之人之多,哪裡缺得了這車馬,現在,這車駕又有哪個少得了這輪胎?就這愛卿口中的一個不務正業的玩物,為你那幾個族兄族弟掙下了不小的家業吧?真是想不到,朕眼前這位飽讀詩書辦差嚴謹的賈愛卿原來還是一位斂財高手、在事朱陶啊。”
賈政背上的汗就下來了,嘴上連稱不敢當皇上如此誇獎,心中迅速盤算著,前頭還在想著雍正的抄家銀子,難不成,現在這皇上就打起他家銀子的主意了?他要銀子,給他就是了,只是咱們現在這幾家都是盡力為皇上辦事的,皇上還不至於殺雞取卵吧?
只是哪裡想得到,皇上又不和他說輪胎了,轉到了別的話頭,賈政雖思維也跟得上,但還是為這皇上的天馬行空不寒而慄,他算是明白了,這哪裡是拉什麼家常,只怕哪裡又有什麼坑子等著自己呢。
只聽皇上接著問道:“聽說那老石頭前一陣子上你們府胡鬧,給你家蓋了個特別的馬廄。把他家姑娘的嫁妝也事先弄了一點放那裡面了?”
賈政忙接話:“回皇上話,是的。臣怕石兄再弄點什麼事出來,就讓臣的妻子給他家也送了點聘禮去了。”
“哈哈,這倒也是有趣。若日後傳開了,倒也算得上是恩科才子佳人一段佳話了。”
“不敢當,不敢當。”
“看你平日行事有趣,只是這說話一半一眼的,一點也不逗趣。”
賈政心中暗翻白眼,難不成,自己還要當小丑逗趣不成?那可是不成的,自己雖不迂腐,卻也不會作賤自己。
皇上也不等著賈政回話,馬上又丟擲一個炸彈,“賈政,你是知道的,朕這歷朝的規矩,若要選秀,只要是合了條款的大家閨秀,不管訂親與否,只要是還未成親,都得應選。這年後,朕要順應諸位臣工的請旨,進行選秀了。”
賈政這下子就著了慌,先不要說這石五姑娘,他的元春,元春怎麼辦?對了,去求求公主,她也是皇家的人,為兒子求個指派也不為過吧?
只是皇上還未等賈政想好,繼續轟炸,“那石五姑娘,既然是愛卿已經看重了的兒媳婦,我朝未來棟樑的未婚妻,那朕就上你們倆家個恩典,免了她的選吧。至於卿家的大姑娘,聽說是元月初一的生辰,是個富貴已極的命相啊。”
賈政聽到石家姑娘的免選,心中才一鬆快,但接著的話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皇上繼續他的“家常”,“既這麼著,朕已經幫你看好了個大好的人家,你這做老子的就放心吧。再怎麼說,你們這賈王幾家都是忠心為朕辦事的幾個臣工,也不會像有些個小人揹著朕自以為是的動點手腳,朕怎麼會不格外看顧你們一些呢?”
這算是警告?威脅?以兩家之人警告自己不要動些有的沒的的腦筋?賈政就似湮沒在泥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