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的打算,明月山莊亦只是出於畏懼,並非真心想與青龍教為友——所以就算沒有廣寒棄婚、蘇扶風頂替之事,我們這和盟也是沒法維持下來的,是也不是?
說得不錯。拓跋孤道。那麼邵莊主的意思——就是你我本來正邪殊途,即便攻打我青龍教乃出於旁人誤導,卻也不曾有錯?
不是。邵宣也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若要與教主為敵。我今日就不會來了。教主,邵某想請你想一想眼下的情勢——正道各派與青龍教對陣,青龍教佔據地利的情況下,差不多勢均力敵,這一戰之前。不少門派受朱雀山莊暗襲,折損人手,又經此役,元氣亦傷——而朱雀山莊的情況卻神秘未知。照眼下情形看來,相信他們的實力不比青龍教弱。如若它再對我等各個擊破。我想,這天下恐怕要落入朱雀山莊之手。…
你莫非要本座再與你結盟?拓跋孤聽出了他話中之意來,眯起眼睛看他。
正是此意。邵宣也笑了笑道。我知道我恐怕是無福娶到廣寒了,不過和盟便是和盟,本不該扯進婚姻這等事。當初我沒有想明白,只能被情勢牽著走——直到幾日前,我還是沒明白。不過,這幾日在谷中,我思前想後,卻是終於明白了——拓跋教主,固然明月山莊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不過教主自己一直率性而為,也要負上一些責任。眼下我說希望與教主盡釋前嫌,便是想將這和盟結的長久一些——至少你我不要再心存芥蒂。教主若覺得在下說得還算在理,便表個態吧。
拓跋孤只見他伸過右掌來,似是等待他的回應。
好。他竟是伸掌與邵宣也一握。本座看重你今日的誠意,既然你能有此決斷,這個盟,我們還結得成。
邵宣也不意他這次如此爽快,不由一笑道,拓跋教主深明大義,相信我們兩邊共同對付朱雀山莊亦不在話下。
口說無憑。拓跋孤道。結盟須有見證,更須有盟約——不知邵大俠想過沒有?
現成便有紙筆——便在此與教主定下合約如何?
………
屋裡這二人似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外面的邱廣寒也碰見了之前陪同邵宣也同來的凌厲。
邵大哥……不知架不架得住哥哥那般兇。邱廣寒憂心忡忡地道。
儘管放心。凌厲道。你哥哥的為人,我早看透了,摸準了便行。
邱廣寒瞪大眼睛看著他。怎麼說?
其實你哥哥心裡,一直有他自己以為的一套行事規則。凌厲道。旁人若是行事與他規則相悖,他便看不順眼,無論如何也休想讓他對你有半點好臉色——但這規則,又不能一概而論:你哥哥看重的,是一個人處在他的位置,應當便做合適的事——他始終看不起我同宣也,並非單單因為我們武功低微或是如何——他是因為覺得我們的情形配不上我們的名聲,才對我們不屑一顧。
你——你倒真瞭解我哥哥。他以前說過,做什麼人就要有什麼人的樣子——比若僕從,就要有僕從的表現。他——他對蘇姐姐——也是那樣,所以蘇姐姐對他千依百順,他就覺得她是最好的,顧右先鋒稍許違逆了他,他就不高興。但是邵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以前太過遷就哥哥,反而令他看不起?因為邵大哥本該是站在另一個立場來與他商談的,是麼?
不錯。宣也適才與我聊起。不知該如何與教主對話,其實他也很明白這一點的——你哥哥其實並不是個那麼不講道理的人,知曉他的為人,自然也便知道該以什麼立場去與他說話。宣也——自然應當是以明月山莊莊主的身份,一個——至少——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