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卻竟已帶著張弓長,大喇喇踏入了佛門之地。
晚禱聲突然高起,眾念碎碎,合在一起只是嗡嗡作響。隨後,有鼓聲敲了幾敲,晚課散了。有錢人從寺內出來,帶著富足的油光滿面。門口的善男信女也鳥獸散去,一時間喧譁聲片片,竟看不出半分先前的謹小慎微。
從散去人群的最末出來的是崇安寺住持一弦,四五十歲年紀,已是須眉皆白。只見他迎上來,向卓燕一合什道,星使光臨敝寺,不勝榮幸。這一位想必就是之前提過的張使了?
卓燕只是笑道,一弦大師太客氣了,我只是帶張使來見見朋友。弓長,這一位是我們朱雀洞的朋友,崇安寺住持一弦大師。他說著,又故意壓低聲音方道,你以後若有什麼麻煩,儘可躲在這崇安寺。
那一弦也笑道,星使說笑了。二位是要見公子吧?請隨我來。
兩人隨一弦向殿後寮房而行,約四百來步距離,便已可見。張弓長低聲道,四哥,你怎麼弄到的這地方?壓抑得很,我大氣也不敢出。
卓燕只笑道,一弦大師是自己人,不必拘泥。
那那位“公子”,就是你說的……
那位公子所在極秘,目下除開他自己,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對麼,一弦大師?卓燕打掉張弓長半句問話,徑向一弦提問。
張弓長一怔,也自明白,心道你方才說不必拘泥,我才開口問你,原來還是不能問。只聽一弦道,星使放心,斷無外人知曉。
他停下步子,一指西北邊一間只露半簷的客屋,道,就是此處。敝寺弟子還有些事務待處理,一弦告退。
有勞了。卓燕也笑嘻嘻向他合什一禮,待他走了,才拉了張弓長上前。
我帶你來見他,是因為他並非七使之一——所以依規矩,若他要做朱雀洞主,須至少得到七使中一半以上之人同意,也就是說我們之中,有四人同意才算。…
哦。張弓長似是恍然。那四哥你早說。你選上的人,我能不同意麼!
不然。卓燕道。當初我就算身為七使之一,也沒那麼容易就得了朱雀洞主這麼個好差事——他年紀尚輕,更沒那麼便宜的事,你說對不對?
說話間,只見這屋門輕輕咿一聲,竟是開了。卓兄是帶人來考較我了?屋裡人一身白衣,語氣間似含譏笑。
張弓長便不悅這人輕慢,正要發作,這人卻已自屋裡走了出來。他略為欠身,慘兮兮一點初新月色只打在他發頂掀起少許反光,只見他卻原來是一身縞素。
小生慕容荇,見過張使、星使。
……
萬事俱備,已是深夜。林芷坐在鏡子前,卻像一個夜半的孤魂。形神憔悴,雙目浮腫——這並不是因為憂心傷感或內疚,只是因為——失眠。而失眠只是因為痛。
她揭開衣袖,碎瓷碗再割向傷痕累累的手臂。她已痛了好幾天,身體裡那活動的妖物,似乎自感知道自己的主人在附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將她折磨到鑽心。
慕容。她默默地道。快了,我就快來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二二〇
她猶能記起那一天——太湖水寨遭厄的那一天。她大驚失色地從屋裡跑出來,卻已見到一地潮溼的暗紅。
前一夜,下了小雨,慕容荇便是從這小雨裡,出乎意料地鑽入她的房間。他只說,避避雨,可是這樣的藉口太過拙劣,誰又聽不出只是藉口。
不要吧……她後來,輕輕地哀求他。雖然早是他的人,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