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你現下是不是覺得舒服點了?我已把你渡讓到我身體裡的真力盡數傳回給你,你若不是許久沒用生疏了,應當就同以前一樣吧?
凌厲略略調息一口,道,沒有什麼不適。
那就好。邱廣寒鬆了口氣,道,其實我之前也有點擔心,因為也聽說像你這樣失去功力數個月,突然受這麼大的力會不會難以支援——現在看來,也無大礙,大概因為這身力氣本來就是你自己的緣故罷。
凌厲卻微微苦笑。但我卻寧願你不要還給我。
為什麼?邱廣寒一怔。不要還給你,為什麼?
沒什麼。凌厲垂首,不欲發言。
邱廣寒微一沉吟,卻突然笑了起來,伸出食指來往他額上輕輕地一點。傻瓜!她笑道。你以為我變回了純陰體質,就要不理睬你了麼?哪有那種事!我現在可好得很呢!
凌厲心中一蕩。這輕輕一觸中,有種極其熟悉的氣息,但似乎太過熟悉,又讓他覺得有什麼事情非常不對。他不敢接她的話,只道,可惜你把我點在了這裡,你也不能再給我解穴了,不知何時才會自解——若有什麼人來,那就不妙了。
一兩個時辰就好了——這地方哪會有人來呢。
那可不一定。
那可不一定。邱廣寒渾身一震——這沙啞的語聲竟從外面傳來。她下意識地便去抓邊上的兵刃,才不過將劍拿在手裡,倏忽一閃,門外的黑影竟已站在了面前。她慌忙往凌厲身前一擋,道,你什麼人?便要拔劍。手方動,對面那人的劍柄卻已壓在了她肩上,令她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烏劍。這黑影瞥了一眼她手中之劍,低啞地道。凌厲,你還要不承認你是凌厲麼?
邱廣寒只覺肩膀被壓得難受至極,悄悄使力一卸,竟卸不開這壓勁,正欲說話,只見凌厲已夾入兩人之間,將那人的劍身輕輕一撞——也似是那人有心放鬆,竟由他這麼撞了開去。只可惜凌厲上身幾乎完全無法動彈,撞開了之後,也只能立在那裡而已。
凌大哥,他……邱廣寒開口想問。
你一路跟著我,到底要幹什麼?凌厲已道。
黑衣人頓了一下,突然呵呵大笑起來,嘶啞的聲音在這未點燈的暗室中顯出異樣的恐怖。
怎麼,不裝了麼?他陰沉沉地道。想一想上次,你是怎麼求我放你一條活路的?美人在側,反而不在乎了麼?…
你如果是要殺我,早就動手了。凌厲道。再問你一遍,你定要找到我幹什麼?
那人唇間冷笑,不防間,突然出手,觸向凌厲肋下。
凌大哥!邱廣寒驚呼,只見凌厲負痛之下,卻用手去扶胸口,竟是穴道已解。她不覺一怔,說時遲那時快,手中又一空,烏劍竟不知何時被捲走了,但那黑衣人卻又一甩,將劍甩入凌厲懷裡。
你現在穴道已解,動手吧。黑衣人陰惻惻地道。
動手?
邱廣寒見這黑衣人竟是倏然間給凌厲解了穴,回想他起初進來的身法,心中才真相信是遇上了高手,心道這樣的人若有心要殺了我們,只怕我們決計逃不過。只是他又為什麼非要跟凌大哥動手?難道他看不出來:凌大哥不會是他的對手麼?
黑衣人見凌厲疑惑,冷笑道,我不會佔你便宜。我與你公平一戰,你若輸了,命就交給我回去交差;我若輸了,也任你處置。
但你又是誰?
凌大哥,你別聽他胡言亂語了。邱廣寒插言道。這個人,還說不佔你便宜——但他剛才在外面偷聽,明明知道你武功剛剛回復,還不得片刻調息,偏要立時就比武,那你又豈能用出全力——我看,他多半是怕輸給了你,才特地挑在此時。
你……那黑衣人竟是被她這番話說得無言可答,沉了一沉,又恢復嘶啞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