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差了。凌厲看了許久,看不出俞瑞一對筆是哪個路數,只知道這對兵器實以精鐵鑄就,招招挾勁,力大勢沉,若是換了自己,恐怕支援不了十招。
這樣一來,他倒也對莊劼佩服起來,心道淮南會的頭頭也非沽名釣譽之輩。因見他也用劍,不免暗暗觀察他劍式。天山劍法武學正宗,章法自然完備,起承轉合皆有所用,招式之中也自蘊體系。凌厲看得久了,不由羨慕起來,心下暗記,卻又猶豫,因覺天山劍法過於飄逸,是否運招太慢了,不適於用來暗殺?再一轉念又失笑,心道我早已不做殺手了,又掛念那些。…
如此一來,天似又亮了一些。只見兩人竟似氣力都並無少減,莊劼一柄劍仍似游龍一般穿矯飛捷;俞瑞更是雙筆翻飛,愈戰愈勇。他眼見兩人一時不分高下,心下又忐忑起來,心道大哥說了七分勝算,總也是有多一些把握的罷?
誰料反而是俞瑞避讓之時,一個趔趄,往後退去,兩臂一展拿穩,但胸腹之間露出破綻來。莊劼自然決計不會放過這機會,長劍一挺便點來。凌厲吃了一驚,眼見俞瑞便要受傷,不由自主拔劍而出。
劍方動,莊劼聽到聲響,不及變招來擋,眼神卻往凌厲這邊移來,顯已分心。說時遲那時快胸口一陣劇痛,目光挪開之處的判官筆已將他戳中。俞瑞此刻動作之快連從頭至尾看著的凌厲都吃了一驚,隨即恍然,原來這只不過是俞瑞設下之圈套。他自己劍還沒出手,空空蕩蕩地留在半高,人怔怔地站著不知所措起來。俞瑞右手判官筆深入莊劼胸口寸許,只輕輕一拔,莊劼身體晃了晃,便向後退去。
你……你果然……他喃喃地道。凌厲……凌厲……你果然也……
話語未竟,莊劼身體又一晃,便已仰天摔倒。
凌厲下意識地跨過去喊道,莊先生——
莊劼仰面躺著,一雙眼睛猶自未閉上。凌厲驚疑道,大哥,你……你方才是……
真是抱歉得很了,莊先生。俞瑞不緊不慢地道,想要達到目的,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承讓,這個正位,我便拿走了。
卑……鄙!莊劼猶自不能動,竭力地吐出兩個字。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氣力正隨胸口的血液一點點流走。俞瑞這最後一式尋覓空隙不是別的,正是點中了他這天山派內功中的死穴,縱然廢不去他一身武功,也令他手腳麻痺,功力大損。
莊先生,倒說說看。俞瑞道。合併後的新會,叫個什麼名字好呢?
莊某……莊某先前相信你不是這等人……不料你竟……
莊先生未免太過天真。俞瑞冷笑道。不過無論如何,此番較量,俞某亦並無犯規之處——凌仲見,你說,是也不是?
凌厲看看他,又看看莊劼,道,但,但何須如此……
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莊劼厲聲道。你們本就是串通一氣,倒不如殺了我,否則我定當叫世人都知曉你們……
請便。俞瑞道。你我是什麼樣人,江湖上誰人不曉。俞某本也不指望旁人會拿我當君子。
大哥,你……你原來是利用我。凌厲咬緊了嘴唇道。
何以見得呢?俞瑞笑道。
你明知我會給你著急。我一動,他必定分心,給你可乘之機。這難道不是利用我?
是誰一定要跟來的?
凌厲竟是語塞,半晌道,但你如此做,與淮南會傷了和氣,兩會合並之事又豈能再成?
兩會合並之事早在我們這場比試之前就定下了。俞瑞道。這場較量只是確定一個首領;莊兄說,是也不是?
莊劼勉力抬手按住胸口傷處,欲待坐起又力所不逮,咬牙道,你如此做,我又豈能相信你會善待我淮南會的兄弟!
莊兄倒是重情重義起來了。俞瑞道。放心,俞某決不會虧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