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您說您這不是搶了我們的飯碗嗎?哪裡用得著您親自掛葫蘆呢!”
史緯兩眼一斜,瞪了那說話的小廝一眼:“多嘴!主子的事還用你來說!”
不過他到底沒敢在樹上逗留,順著木梯下來,興奮地回到場上,圍在柳芳身邊捧他的臭腳。
被罵了的小廝在他轉身後不屑地撇了下嘴,給他面子喊他一聲大爺,還真擺譜了,這擺譜都擺到衛家來了。另一個小廝推了他一把,罵到:“蠢貨,愣著做什麼,快走,留在樹下等著主子爺們把你當靶子射嗎?”
兩人這才匆忙退下場。
靶場邊的衛若蘭一臉苦笑:“柳大哥,你今天非得讓我出醜嗎?”
“你今天是東道主,不能這麼不給面子,可是你約了我們來射柳的!”柳芳咄咄逼人道。
遠處卻有僕人領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年輕公子哥過來,正是那賈寶玉。
衛若蘭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朝柳芳笑道:“我的小客人到了,我不得不失陪了。等會,我問問看他箭術如何,讓他下場給你射一箭。”說著,他也不等柳芳的反應,嘴角噙著笑意朝賈寶玉熱情地迎過去。
“寶玉,你怎得這會才來,我以為你要放我鴿子。”
賈寶玉被他親熱的態度唬了一跳,心底又覺得衛若蘭實在可親,不免受寵若驚道:“陪家中長輩多玩了一會,不想耽誤了一點時辰,讓哥哥久等了,我給你賠罪。”
衛若蘭連忙扶了他的胳膊,笑容滿面說:“你何必跟我客氣,以前你年紀小,長輩不讓你出門,我也沒機會和你一起玩,如今你大了,正該多出來逛逛,也長長見識。”
一旁的柳芳搖著扇子又湊過來,衛若蘭心下鬱悶道,這人真像粘在鞋底的糖漿,往地上蹭,往牆上磨,卻怎麼也撕擼不開,再加上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史緯,讓人頭疼的程度直線飆升。
“哪來的小公子,生得比我新得的粉角兒還漂亮。”柳芳朝新來的賈寶玉嘿嘿一笑,衛若蘭卻看得一陣皺眉,暗暗扯了賈寶玉就要離開。
史緯卻在一旁愣頭愣腦地大聲道:“他是我姑祖母的孫子,是我家親戚,”他又對賈寶玉嚷道,“寶哥兒,見了我怎麼不請安?”
賈寶玉無法,只得止住腳步對他作揖,喊了一聲:“緯表哥安好。”
柳芳饒有興致地拍了拍手中的紙扇,抓了賈寶玉的手看,問道:“你能射箭嗎?下場來一把,你表哥已經把葫蘆掛好了。”他朝史緯抬了抬眉頭。
賈寶玉臉上遲疑了一下。
賈寶玉是衛若蘭請來的客人,衛若蘭生怕柳芳再為難人,連忙笑道:“別忙,寶玉剛來,讓他吃點茶果,我們待會再來射柳。”他帶著賈寶玉往場邊的陰涼處走去,那裡早就搭好了遮涼棚,有人正聚在一起抹牌。
柳芳輕笑:“這是怕了嗎?”
史緯得了示意,一個健步上前拉住了賈寶玉的胳膊:“表弟,給我一個面子,”他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回不下場,可就得罪了柳公子。”
賈寶玉抬眸望著柳芳,對方正得意地歪嘴邪笑,賈寶玉暗暗皺了下眉,他生性不喜歡長得不好看的人,這柳芳在他眼中就是個胡攪蠻纏的汙濁之物,但他今天是來做客的,也不想讓史緯為難,只好點頭道:“我箭術不精,哥哥們等會莫要笑話我。”
一旁的小廝見機連忙將弓箭拿了過來,賈寶玉一一拿起試手。衛若蘭無奈,只得和柳芳二人讓出了地方,只留賈寶玉在場上。
正在準備射箭的當口,水溶帶著馮紫英不緊不慢地登場了。衛若蘭大喜過望,連忙迎上去:“溶大哥,馮大哥,你們怎麼這會才來,弟弟我等得好苦。”
馮紫英往場上一看,見著那柳芳便了然一笑,對衛若蘭道:“那柳家的紈絝,是不是又來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