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臉,笑了一聲,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啊你,有這閒心不如養養你的小烏龜還有一院子的花花草草。你浪費這麼多心思在阿貓阿狗身上,指不定哪一天它們就回頭咬你一口。”
“你就是欠人收拾,被慣的。”大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地用力戳了幾下晴雯的額頭。
晴雯笑嘻嘻道:“有祖母在,我做事就儘管憑著自己的心意,天塌了也壓不到我。”
“憨人有憨福,”大長公主嘆息了一聲,“你回去吧。”
“祖母……”晴雯顯然還有點不情願離開,謝安朔的病情前幾天才剛剛好轉,她還不知道祖母心底的打算,這會便有些猶豫。她心下對那孩子到底有些不忍,眼前老晃動著那雙琥珀色的包含期待的小眼睛。
大長公主剜了她一眼,被氣笑了:“你個小白眼狼,這麼快就胳膊肘往外拐,這才幾天,你就被他收買了!”
晴雯連忙腳踩風火輪般溜走,一面回頭喊道:“我這就走,祖母彆氣壞身子了。”
大長公主不禁失笑。
大長公主對自己孫女和顏悅色,對一個外人自然不會這麼和氣。她倒也不曾苛責謝安朔,謝安朔怯生生地請了安,她便讓宮嬤嬤扶他坐下來。
她又閒閒問了幾句話,似乎不著邊際,漫無目的,謝安朔心底有些忐忑,到底知道眼前的人是足以決定自己的命運的人,自然是打疊起所有的精力勉力應對。
只是他再聰明,到底是個七歲的小孩子,一切小動作在大長公主眼中自然都是無所遁形。大長公主心裡嘆息了一聲,這孩子到底是失了教導,有些小家子氣,身子骨又弱,養在府裡,只怕當不了孫女的助力,反倒拖了後腿。
謝安朔別的本事不說,察言觀色卻是他從小生活的必備技能,大長公主微一簇眉,他就知道她對自己並不滿意,心底一凜,頓時惶惶不安了起來,他開動了自己的小腦袋,也不知道貴人對他哪裡不滿。也許,他的存在就天然給了人不滿的理由,就像往常一樣,只要他在人前出現,就有無數的竊竊私語和惡意欺凌。
他此刻心裡沒有別的念頭,只一心想著他再也不要回去那間陰暗的小黑屋。他突然就從身體裡生出一股力氣,撲通一聲跪下來,砰砰用力在地上磕起來。
“我什麼苦都能吃,我不怕苦。”他皺著小臉,不知道怎麼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只能越發用力地磕頭,很快便腦門便腫了起來,皮也破了血慢慢流下來,看得人��沒擰4蟪す�鞫源巳慈圓恢每煞瘢�襠�皇且還岬乩淶��
謝安朔的傷寒還未大好,這麼一折騰,整個人便有些搖搖欲墜,支撐不下去,他眼前一黑,怕自己暈過去,用力一咬牙關,刺痛自己的神經,繼續艱難地低下頭,重重將額頭磕在地上。
“起了吧,”大長公主揮了揮手中的團扇,“到底這堅韌的性子還有一兩分可取之處。宮嬤嬤領他下去吧。”
她沒說怎麼安置謝安朔,宮嬤嬤卻心領神會,這是還打算繼續考察謝安朔的意思了。不過,好歹是把人留下來了,謝安朔卻是瞬間大喜過望,好像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天,暈暈乎乎不知所在,臉上終於忍不住流露出屬於他這個年紀孩童獨有的純真而喜悅的笑容。
大長公主淡淡看了他一眼:“這才有點人樣子。”她偏過頭,懶懶地靠在迎枕上,揮揮手把人打發出去了。等人走了,她臉上才顯出幾分倦容。
人老了,費不得心神。
……
晴雯到底是收到了林黛玉從揚州寄來的信,信中說他們一切安好,林黛玉與繼母年歲相差不大,倒也彼此相安無事。信末尾倒說了一句,甄應嘉起復,不日將回京,他的兒子甄寶玉也將到京城提前打前哨,還有就是準備在京城裡求學。
林如海十分喜愛甄寶玉的人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