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裝著沒看到,站起身不冷不熱地道:“那,大哥,三姐,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再過來。”
“你現在就回去?不等著小麗手術完出來!”溫雅蘋跳起身,可被溫志文一扯,還是忍了下去,任由王永祥離開。
看著他拐彎出去,忍不住呸了一口,“沒良心的白眼狼一個!當初爸怎麼就看上這麼個東西呢……”
溫志文皺了下眉,咳了一聲,李雪娟也上前拉了一下溫雅蘋,她才收聲。抿了下唇,也知道這樣說自家老爺子到底不大好似的。於是便嘀咕了一聲,“到底不是原配夫妻,平時馬馬虎虎混過去了,可到了關鍵時候還是白費。”
一轉頭,看到孟茹幾個,緩下面色,又道:“小武,你先把他們三個送回我家去吧,在這待著也不是回事。”
“我不回去。”凌波直著脖子嚷嚷,卻被溫雅蘋瞪了一眼,“留在這幹啥,你媽看到你哭,還得擔心。”又擁著她輕聲勸道:“你放心,有三姨在這呢!你媽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在溫雅蘋的勸慰下,凌波終於隨著走出了醫院。雖然仍是一步三回頭,但好歹沒有再哭咧咧地要往回走。
從前就不會安慰人,現在更不知該說什麼話才是最合適的。孟茹只能拖著凌波的手,用最肯定的語氣告訴她:“姐,老姨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會好。”
凌波轉目看她,雖然沒笑,可臉上的表情卻放鬆了少許。
站在醫院門口,溫志武撓著頭,扶著腳踏車,苦惱地回頭看著三個小傢伙。一輛腳踏車,三個小傢伙,好像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擠啊!
眼珠一轉,孟茹偷笑,“我和哥坐前樑上,姐坐後面車座上,至於二舅,你還是推著車走好了。我看你的技術想一帶三,還是有些難哦!”
“就你鬼精靈!”伸手拍了孟茹一下,溫志武好笑地搖著頭,把三個小傢伙一一抱上腳踏車,認命地做他的駱駝祥子。
坐在大梁上,幾乎可以平視二舅的臉,孟茹笑嘻嘻地伸手亂摸二舅白皙的臉。和嚴肅的大舅不一樣,二舅又年輕又開朗,有時候還有那麼幾分滑稽,可算是溫家男人中的變異品種。這種舅舅,不欺負白不欺負。
“二舅,你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啥?你問我啥了?”溫志武“啊”了一聲,終於想起來了,偏了下腦袋,自己先呵呵傻笑了兩聲。“你真想知道啊?”
當然了!孟茹盯著他。看你這張臉就知道有故事了。
“嗯,”先咳了兩聲,溫志武擺說一副要開始講古的架勢,如果不是要推著腳踏車,估計就要大手一揮來個田連元似的亮相了。大概是《楊家將》聽多了。
一路上,聽著二舅侃侃而談,所談所思大大超過了孟茹簡單的一個問題,間或夾雜著許多關於青春歲月的無限感慨,大有憶往昔,少年情懷總是詩的勁頭。
凌波聽得是一個勁直眨眼,孟博超也暈乎乎的幾欲睡去,只有孟茹在一堆雜七雜八的敘述中找到了問題的重點。
簡單點說呢!就是當年李任風作為造反派頭目之一,在小小縣城裡那是風光無限。但是,不管再風光的人,總還是要有對手的。而讓李任風感到威脅與失敗之恥的人正是當年作為另一派首腦人物的溫志文。
“那時候,我還沒到十歲,街上整天鬧哄哄的。比我高几年級的同學都成了紅衛兵,可我,就差那麼幾歲,愣是沒人收。那時候,看著你大舅神氣的樣子,真的很想也像他一樣走在街上,身後跟著一票人……”聲音突然一窒,溫志武乾咳了兩聲,小心翼翼地看著孟茹,“小茹,我和你說的這些可別和別人說哦!你大舅不喜歡人說他當年的那些事。”
咦?疑惑地歪著腦袋,想了足有半分鐘,孟茹才突然了悟了。不是學者,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