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馬匹悲嘶之聲,十九匹契丹駿馬一匹匹翻身滾倒,口吐白沫,斃於地下。
十八名契丹武士連聲呼叱,出刀出掌,剎那間將七八名星宿派門人砍倒擊斃,另有數名星宿門人卻逃了開去。原來丁春秋上前挑戰,他的門人便分頭下毒,算計了契丹人的坐騎,要蕭峰不能倚仗駿馬腳力衝出重圍。
蕭峰一瞥眼間,看到愛馬在臨死之時眼看自己,流露出戀主的淒涼之色,想到乘坐此馬日久,千里南下,更是朝夕不離,不料卻於此處喪於奸人之手,胸口熱血上湧,激發了英雄肝膽,一聲長嘯,說道:“慕容公子、莊幫主、丁老怪,你們便三位齊上,蕭某何懼?”他惱恨星宿派手段陰毒,呼的一掌,向丁春秋猛擊過去。
丁春秋領教過他掌力的厲害,雙掌齊出,全力抵禦。蕭峰順勢一帶,將己彼二人的掌力都引了開來,斜斜劈嚮慕容復。慕容復最擅長本領是“斗轉星移”之技,將對方使來的招數轉換方位,反施於對方,但蕭峰一招挾著二人的掌力,力道太過雄渾,同時掌力急速回旋,實不知他擊向何處,勢在無法牽引,當即凝運內力,雙掌推出,同時向後飄開了三丈。
蕭峰身子微側,避開慕容復的掌力,大喝一聲,猶似半空響了個霹壢,右拳向遊坦之擊出。他身材魁偉,比遊坦之足足高了一個頭,這一拳打將出去,正對準了他面門。遊坦之對他本存懼意,聽到這一聲大喝宛如雷震,更是心驚。蕭峰這一拳來得好快,掌擊丁春秋,斜劈慕容復,拳打遊坦之,雖說有先後之分,但三招接連而施,快如電閃,遊坦之待要招架,拳力已及面門,總算他勤練“易筋經”後,體內自然而然地生出反應,腦袋向後急仰,兩個空心鬥向後翻出,這才在間不容髮之際避開了這千斤一擊。
遊坦之臉上一涼,只聽得群雄“咦”的一聲,但見一片片碎布如蝴蝶般四散飛開。遊坦之蒙在臉上的面幕竟被蕭峰這一拳擊得粉碎。旁觀眾人見丐幫幫主一張臉凹凹凸凸,一塊紅,一塊黑,滿是創傷痕痕,五官糜爛,醜陋可怖已極,無不駭然。
蕭峰於三招之間,逼退了當世的三大高手,豪氣勃發,大聲道:“拿酒來!”一名契丹武士從死馬背上解下一隻大皮袋,快步走近,雙手奉上。蕭峰拔下皮袋塞子,將皮袋高舉過頂,微微傾側,一股白酒激瀉而下。他仰起頭來,咕嘟咕嘟的喝之不已。皮袋裝滿酒水,少說也有二十來斤,但蕭峰一口氣不停,將一袋白酒喝得涓滴無存。只見肚子微微脹起,臉色卻黑黝黝地一如平時,毫無酒意。群雄相顧失色之際,蕭峰右手一揮,餘下十七名契丹武士各持一隻大皮袋,奔到身前。
蕭峰向十八名武士說道:“眾位兄弟,這位大理段公子,是我的結義兄弟。今日咱們陷身重圍之中,寡不敵眾,已然勢難脫身。”他適才和慕容復等各較一招,雖然佔了上風,卻已試出這三大高手每一個都身負絕技,三人聯手,自己便非其敵,何況此外虎視眈眈、環伺在側的,更有千百名豪傑。他拉著段譽之手,說道:“兄弟,你我生死與共,不枉了結義一場,死也罷,活也罷,大家痛痛快快地喝他一場。”
段譽為他豪氣所激,接過一隻皮袋,說道:“不錯,正要和大哥喝一場酒。”
少林群僧中突然走出一名灰衣僧人,朗聲說道:“大哥,三弟,你們喝酒,怎麼不來叫我?”正是虛竹。他在人叢之中,見到蕭峰一上山來,登即英氣逼人,群雄黯然無光,不由得大為心折;又見段譽顧念結義之情,甘與共死,當日自己在縹緲峰上與段譽結拜之時,曾將蕭峰也結拜在內,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不渝,想起與段譽大醉靈鷲宮的豪情勝慨,登時將什麼安危生死、清規戒律,一概置之腦後。
蕭峰從未見過虛竹,忽聽他稱自己為“大哥”,不禁一呆。
段譽搶上去拉著虛竹的手,轉身向蕭峰道:“大哥,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