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的人,可隨便起來不是人。
隋洋向來能玩,玩瘋了是個顧前不顧後的主兒。飄雲索性讓他玩,對這種從小被人捧大的驕子,你得順著他的性子來。如果像個狗皮膏藥似的成天粘著,他早晚煩你。
男人這種事,該是你的,別人拿不走。不是你的,強留也沒用。乾脆無為而治,以不變應萬變,自己也落個清淨。
“說真格的,我們一會去哪兒?”江唯還惦記著玩。
“我今天請假,你們去吧。”隋洋說。
這群少爺立馬抗議。
“喂,太不夠意思了吧。該不會是怕回來之後,飄雲給你穿小鞋吧?”
“呵呵,咱們飄雲可不是一般女人。她大方著呢,是不是,隋洋。”江唯神秘兮兮的推了隋洋一把。
“去,別說的好象我犯過什麼事似的,我對我們家飄雲可是一心一意。今天真是有事,放兄弟一馬成不?”
“什麼事啊,有沒有需要哥兒幾個效勞的地方?”江唯雖然口無遮攔,但就是這點好,講義氣。
飄雲笑了:“今天這事兒,只怕你們幫不了。”
“切,就沒有我們辦不了的事兒,說吧,你們到底要去哪兒?”一個個都是人尖兒,囂張慣了,口氣橫得能吞下一頭牛。
飄雲將他們挨個掃了一圈,輕輕的說了兩個字:“賓館。”
此話一出,全場啞然。
過了一會兒,江唯嘿嘿一笑,尷尬的撓撓頭:“這事兒,是幫不了。”
隋洋在洗澡,飄雲一個人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奔騰不息的江水。那夜幕下黑壓壓的江面,談不上意境,卻勾起了她的思古幽情。
不知夜泊秦淮該是什麼樣的光景?是不是像書上說的,分不清哪是天上的星月,哪是水裡的燈火。曾經紙醉金迷的秦淮河如今只怕也蕭瑟了吧,退卻了往昔糜爛的蕭聲和酒香,只留下沉寂。
突然想起這樣一段話:這是一個墮落的年代,有人被桃花迷了眼,有人在江邊溼了鞋,但總有栽草的人,用文字和韻律在紅塵岸邊築堤守望,守望滔滔流年。
很好的一段文字,只是不知道在這個物質化的年代,還有多少人能體會這種守望者的孤獨。
從本質上來說,飄雲是個孤獨的人。只是她把自己的孤獨隱藏的很好,城市的寂寞如同深海,她是一條漆黑的鯰魚,手一滑,就沒了蹤影。
總是覺得,沒有人能真正瞭解另一個人,我們尚且不瞭解自己,何況是別人。所謂的感同身受,不過是拿來好聽的。就像她和隋洋,多麼甜蜜溫馨、嚴絲合縫的一對,走在街上,不知引來多少豔羨的目光。可當中有多少諱莫如深,有多少守口如瓶,外人哪裡曉得?
他們是同一原點的兩條射線,始終在走不同的方向,在思想的領域沒有交集。想問題用不同的方式,看問題有不同的角度。即使被他抱得再緊,心裡依舊荒涼,已經成了不可言說的隱疾。
呵呵,終究是貪心吧。要了手錶,還想要腳踏車啊?多麼好的男友,城裡龍頭企業老總的獨生子,黑道風雲人物龍天佑最疼的弟弟。有錢、有勢、有型、有款,出門有名車接送,吃個早餐都在高階酒樓,黑白兩道全都照應著,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奢華尊榮,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飄雲捏捏自己的臉,笑容就越擴越大,笑得臉頰發酸。回頭看看,這個房間真是奢華浪漫。玫瑰色的大床,典雅的床幔,曖昧情調的壁燈,帶著新鮮露珠的玫瑰,角落裡還有一個小小的吧檯,暗黃|色的燈光打在造型藝術的酒瓶上,說不出的高雅貴氣。
房間裡的每一個擺設無不散發著蠱惑人心的情慾味道,卻偏偏欲迎還拒,欲說還羞。將一切掩藏得恰到好處。
錢是王八蛋,但它能買來最可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