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國的勇士,難道還換不來一塊無字碑嗎?蠻族勇士可不是這樣小氣的人。”
在那以後,高原人就再也沒有過這樣“迴光返照”了,別說是光復故土,他們甚至再未踏足過野狼城以南的平原。
直到這一回。
直到那個名為李奧瑞克的男人來了。
這讓許多年長的草原人,又回想起了那份以及掩埋在歷史深處的恐懼。
“今年秋收的貢品怎麼這麼少?”神指宮殿的老管家正端詳著今年的賬單,眉頭皺成一團。
旁邊戴眼鏡的文書彎著腰,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因為野狼城周邊的土地不再納貢了。”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老管家瞥了那文書一眼,然後無奈的嘆氣。
“但也不該這麼少啊……”他沉吟著。
這老人叫桑拿哈卓,穿著一身樸素的褐色麻布衣,纏著頭巾,有個酒糟鼻,總是帶著個鍍金的精緻酒壺;他是神指宮的老管家,資歷比烏鴉王還老二十年,他對王宮和大帳裡邊的事情都瞭如指掌,各種雜事基本都是由他掌控。
雖然蠻族們經常以“草原人”自居,但實際上,他們現在稱不上是草原人,他們大部分的土地都是適合於耕種的沃土,安穩的農耕逐漸取代了不穩定的遊牧生活。這種變化在每年的財政上都會體現出來,皮草、牛羊等等越來越少,糧食和圈養的牲畜越來越多。
桑拿哈卓抄起旁邊的酒壺喝了一口,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他乾咳了一聲,說:“就算是拋去野狼周邊的地區,納貢也該遠遠多於這個數字!是不是神指城周圍的部落今年沒交錢啊?”
“放屁!”老管家把酒壺往木桶上一砸,罵道:“誰他媽不知道今年是豐年?真當我老眼昏花了嗎?這些傢伙就是看大王不在了,就動了歪心思!也難怪烏鴉王還在的時候,總說他們是一群喪良心的東西……”
“不過稅收他們還是交的。”文書說道。
老管家拍這大腿說道:“這不一樣!稅收是交給國家的,納貢是交給族長的,這是兩筆錢!他們這樣做,明擺著就是隻承認汗國,卻不承認族長了。”說完之後他就喝了一口悶酒,嘆氣道:“換句話說,他們是在等著新王駕臨神指城,到時候再來納貢表忠心。”
“新王?”聽到這個詞,文書也倒吸涼氣,說道:“難道您指的是那位……呃,就是那個高原人?”
“不他媽就是李奧瑞克嗎?”老人冷笑道,“怎麼,連名字都不敢叫?你這膽子還沒有小羊羔大呢。”
那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人家萬一當了新王呢?這大王的名諱,是我這下等人隨便叫的嗎?”
“有什麼不能的!想我當年還直呼過烏鴉王的名字呢,有什麼可怕!”
聽了這話,文書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讚歎管家勇敢!然而老管家喊烏鴉王真名的時候,烏鴉王還只是個宮裡的帶刀侍衛,也無需避諱姓名。
此時那文書又一臉緊張的問道:“那李奧瑞克……”他緊張的嚥了口唾沫,“是真要入住神指城嗎?管家大人,您怎麼看這個事情?”
管家捧著酒壺,用手撫摸著酒壺蓋子上面的小鳥浮雕,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說:“這個事情呀,還真不好說……”
此時,旁邊另一個文書搬著檔案過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便插嘴道:“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如今大王駕崩了,群龍無首,各大部落的人也扛不起這個大旗來,而那個……高原人實力雄厚,野心勃勃,肯定是要入住神指城的,哦,他還娶了那個小狐狸呢!您知道這事情嗎?”
老人瞥了他一眼,說:“我他媽早就知道了——兩個月前我就曉得了!”
“所以這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老管家說:“你們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