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爾文瘋了啊……”老人長嘆一聲。
“您節哀。”管家低頭。
“他瘋了,你們才想起來我啊?你們……咳咳咳。”那老人突然瞪大眼睛吼道,接著被肺中煙氣嗆得咳嗽,“還他媽讓我節哀?我看是你們該節哀……不,你們不要節哀,你們好好的哭一場吧!因為等李奧瑞克來了,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那管家急的哭了,說:“老爺,我的公爵好老爺!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那戴爾文手裡有兵有錢,我們能不聽他的嗎?我也想效忠於您,可是刀架在脖子上呢!再說了,您不也說過,‘戴爾文是賈戈伯家族的希望之星’嗎?我們是下人,老爺說什麼就是什麼,老爺您自己說的話,可不能不認啊!”
“好麼!你還怪起我來咯?”賈戈伯公爵撐著扶手從沙發上站起來,“既然聽我的話,那我這幾天在屋裡天天喊‘來人’,怎麼也沒人理我呢?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冤枉啊冤枉!”管家哭喊道,“並非我不來,而是戴爾文那廝不讓我來!老爺,下人們吃您的用您的,怎麼會不停您的話呢?要怪就怪敵人太狡猾……哦,您快下命令吧,現在大夥都等著呢,咱們是打呀,還是跑呀?”
公爵冷笑道:“打不了也跑不了!打是肯定打不過的,城裡就幾百個士兵,打什麼打?至於跑嘛,呵呵!海鹽城西北環山一面,南邊是河,東邊是海!陸路就兩條,第一個是南邊的橋,這個已經讓戴爾文個毀了;還有西邊一條小路,恐怕這會兒也讓李奧瑞克封死了。你們上哪跑?”
“那咱們投降吧?”
“現在你們想起投降來了?”老人冷笑道,“現在說這個也太晚了!你別忘了,戴爾文打死米蘭的時候,李奧瑞克就說了,這次戰鬥‘不留活口’!你投降也是個死。我勸你們這些狗雜種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到時候求李奧瑞克給你們一個痛快的好了。”
那管家終於還是怒了,說:“可是李奧瑞克來了,您也不會有好下場啊!”
公爵笑道:“我可是公爵,我不會死的!到時候我只要說自己是被戴爾文·賈戈伯脅迫的就好了。”
這確實也是公爵的一步暗棋,迄今為止,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以戴爾文的名義去做的,造反也好,起義也罷,勤王也好……他本人都沒有表態過,為的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時候與戴爾文割席,從而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風險對沖,這是商人的智慧,也是商人的狡猾。
管家氣得漲紅了臉,說道:“老爺,大人,爵爺!您可真是……哎呦,打仗跟做買賣是兩回事!李奧瑞克他不是個守規矩的人,他是個殺人狂魔,您那一套他不認啊!您知道嗎?聯軍兩萬人讓他殺了一萬五,屍體都丟進金砂河,把水都染紅了!一萬五千人啊,您想想,您想想!蠻子也不曾這樣殺人吧?”
聽到這話賈戈伯臉色一變,說:“真的嗎?他這麼狠?我……咳咳咳!”他一激動,就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是啊,水都染紅了,屍體在河心打旋,衝不走也沉不下去!那是死人的怨魂在作祟啊!爵爺!哦,考羅大少爺跟他求饒,也被他殺了,您知道嗎?”
“考羅也死了!?咳咳咳……”他咳嗽了幾聲,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他滿臉都是恐懼和震驚,說:“那可是我兒子!”
管家說:“是啊,您的親兒子!”
“嫡長子,少爵爺,要世襲爵位的!李奧瑞克怎麼能殺他,這不和規矩!”
公爵心想:李奧瑞克既然殺了我兒子,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只是說可能,就是……
李奧瑞克會把我也殺了!?
“壞了,我要死!”賈戈伯公爵一下從椅子上支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