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瞬然凝住,她一怔,彷彿被什麼擊中似的,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冰入骨節,連呼吸都是疼的。
顧延舟也被嚇住,“怎麼了?”他急切。
林梨生生受著,卻一把推了顧延舟,跌撞的朝了門外撲去。
這一片全是危機感,就連高空落下的雨點子都帶了殺意。
數道光符驟起,將這一片房屋團團圍住,待林梨發現時,原來她已無處可躲。
連燭光都承受不住的忽閃了起來,周圍的空氣冷冷凝結。林梨無助的在原地打轉,四周被築起的無形的牆,她想破牆而入,卻次次都被撞回了原地。
顧延舟從未見過這種詭異,他怔忡瞬間卻忽然想起什麼。
“林梨!”他實在嚇壞了,大喊著衝過去,依是無功,只撞得滿頭暈眩。
一定是他,顧延舟狀若瘋狂,惡狠狠地喊道:“你出來,賊老道,你出來。”
他向來溫文爾雅,只有這次是恨不得說盡他所有聽過的汙穢,哪怕如此,卻還是不足以形容那老道。
他悔恨交加,如此重要的事他竟忘的乾淨。他明明見過那老道,他早該提起警覺,他竟該死的忘的一乾二淨。
顧延舟又如何想到,不僅是今天,這顧家上下早就易天師的法術包圍了。
他又衝過去,只是被撞的滿頭包。他不甘心,他彷彿一伸手就能碰到林梨,卻隔著一層,只能遠遠的看著,連聲音都聽不見。
林梨被暴雨淋著,頭頂悶雷陣陣,她才驟然驚覺,錦禾說的都是真的,偏是她執意。
四面都是符咒,鋪天蓋地的襲來,林梨伸手去擋,稍稍輕觸,手上就是一片火燒火燎,焦灼的她只能縮了回去。
驚雷彷彿不會止歇,林梨一陣陣的發抖,忽地一道光劈來,她躲閃不及,受了這一擊直向後倒去。
她仰躺在地,又陰又冷,全是天上的無根水,快的她根本看不清由頭。
卷軸一樣的硃砂符向她鋪來,卻又堪堪停住,自半空橫出一條人影,虎目錚錚,中氣十足。
原來是他,可謂新仇舊恨。林梨怒目,她不想再如板上肉由他□□,拼著命想要搏一搏,卻悲哀的發現,今次還是那日,竟都是一樣的命運,她根本動彈不得。
他道法之高,究竟到了怎樣的一種程度。
這老道究竟修煉了多久,是不是收了她,就可功德圓滿,早早的飛天登仙。
她執意成人,哪怕是個表面都可。但絕對不是成為供他人修行的犧牲。
林梨怒了,再一再二,用力撕扯,背後和地面卻彷彿相合似的,毫無餘地。
顧延舟已是連呼吸都快忘了,他滿臉的雨水也顧不得抹去,胸口一下下跳動的不安,寒氣源源不斷的灌輸到全身。
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個老道,更能看清林梨掙扎。但僅僅是看著,全程他都是個局外人,一點也參合不進。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林梨被制服在地,惶恐卻無力為之的迎上那一劍。
易天師幾乎是憑空出現的,他一把扯住那捲軸似的硃砂符,就勢一翻,將黃符裹了一身,一舉一動,都帶著催枯拉朽的氣勢。
他同這暴雨一樣,兇猛的讓人窒息。
“林梨。”意外的,他竟是親口喚了一個妖的名字,“你莫再流連,乖乖伏誅,我會為你念下往生咒,助你投胎輪迴。”
但,林梨卻諷刺一笑,“不愧是師徒,連臺詞都說的一樣。”
易天師也不怒,卻是走了個神,那混小子,也不知是跑到哪裡去了。前些個日子明明是看到他了,他卻跟見了鬼似了,腳底抹油溜了。
罷了,等收了這妖,再去尋他的徒弟。
此時,瓢潑連天,急雨驚雷。閃電在天邊炸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