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腕上傷口上卻肉眼可見一道綠影倏地滑入血脈。
“祥安。”
“奴在!”紺青色的身影行動無聲地快速從亭後奔過來,伏地叩首。
“剛才可有看見什麼?”皇帝手裡仍摟著景晨,感覺到皇帝的視線,祥安身子一顫,不敢抬頭。
“奴,奴親見景王欲……欲行刺於吾皇……”許是亭外雨聲太大,祥安的聲音不甚清晰。
“呵呵,很好,看得很清楚,景王行刺朕不成,已當場伏誅,令懸顱於順義門示眾,三日後以藩王之制厚禮葬於裕山皇陵,賜諡“福”,其間一律禁止百官弔唁,違者以謀反論!”一記響雷自天邊劈開,亭內驟亮又瞬息,祥安諾諾應下,身子越發低伏。
“景王家眷可有追到?”
“回聖上,禁軍統領邱興德已派出三隊人馬出城追拿,尚未有信……”
“加派人馬,秘密行事,同時詔告天下,朕念及與景王同胞之情,感先皇之諄教,不忍多加苛責,對此次事件從寬處理,景王親眷不予連坐之責,但貶其長女姚清源為庶民,著景王二子姚清夏襲母爵,賜號“留鳳”。”
“吾皇仁慈!”祥安佝身倒跪五步領命而去,許是亭外狂風亂作,吹得她身形有些不穩,雨已經自東向西傾盆而下,打在她的臉上,饒是身體硬健,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而亭內皇帝連同昏迷的景晨早已不見蹤影,狂風將“欽遊令”掀翻在地,那些紙稿迅速滿亭飛舞,吹入雨中,落到水裡,不辨字跡。
商穆一行出了城門便一路向西南方行疾行,狂奔了兩個時辰後在路經一個不甚起眼的小鎮時停下,中途因為暴風雨耽擱了些時間,饒是如此,也奔出了近八十里路。
雨已稍歇,淅淅瀝瀝地在沿街的屋簷上連成珠簾,墜落在簷下的小水窪裡又濺出朵朵水花,青石板上的小水坑將行人來往的身影映出來,不完整的,如鬼魅般穿梭來去的倒影,透著溼意的悶躁。
“籲——”蒼青馬車緩緩停在道邊,駕車的男人率先跳下車並將車簾撈起來,隨後便見商穆抱著已睡著的小清源彎腰出來,向他微微一笑。
“阿頌,一路辛苦,難為你將自己弄得這副樣子,回頭先將自己收拾利索再來見我。”阿頌聞言朝自己身上掃了一眼,一路風雨疾行,泥漿早將衣服濺得溼透,滿布著未乾的泥點,抬頭露齒一笑,左手隨意將臉抹了抹,將臉上的汗水雨水一併擦掉。
“是,穆君!不過先讓屬下為您引路,來,這邊走…這便是那座閒置的院落,此時已無雜人…一會兒與殿下會合後,我等從西側出門便換道而行……”邊說邊引著商穆父女向小巷深處走去,回頭向胡衣四騎打了個手勢,馬車並其餘馬匹便向另一邊繞去。
巷子很深,雨後的牆壁上青苔油綠,間或還能看見牆角石磚縫裡鑽出的一絲青草,盎然蘊育著勃發的生機。
大約行了五十步,阿頌仔細左右看了看,便將隱刻粗糙狼頭的一扇小門“吱呀”一聲推開,帶著商穆閃身進了院落。 隨著開門的聲音,小清源驀地睜開雙眼,掙著欲在父親的懷中立身而起,警醒萬分,商穆見了不由搖頭一笑,這小鬼頭賊精!
因為小清源的醒來,商穆顧不得細看此處院落,便抱著女兒快步進屋,指揮已從西面側門進入的幾個心腹侍衛忙碌開來,要為小清源熬製米粥果水,清洗尿溼的衣物,還要準備熱水為她淨身……帶著孩子出行,便是如此瑣碎,所幸清源也滿週歲了,所以才敢於帶她上路。
這些輕甲衛,皆是景晨自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自打清源在乾京出世,因著景王對女兒的重視,顧及少主的安危,小清源的一切貼身事宜從不假手於閒雜人等,以阿頌為首,商穆身邊的十幾名侍衛便練就出一身的育兒功夫,慣使刀劍的手做起這些瑣事來竟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