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她心酸的是,裴家沒有任何人來看望他,趙敏芝,裴珍珠,甚至孫管家,全都不在。
他一定是讓身邊的手下隱瞞家人,封鎖訊息,或許他早就意識到,自己會遭遇危險。
而現在,他的上身滿是傷口,繃帶纏繞著他的胸口,小腹,額頭上的傷痕大概縫了十針,當然,這並非是所有的傷痕。
這個男人,她愛過也恨過,現在卻一動不動地躺在恆溫的病房裡,她的眼前,突然浮現自己摟住他慟哭的畫面,手上的溫熱血液,第一次讓她那麼害怕。
害怕再一次看到親近的人,走向死亡,毫無預兆。
想到此處,明晚無聲地嘆了口氣,不知是否這一生嘆氣聲,打破了整個病房的安靜,裴煜澤緩緩睜開眼來。
他眼底的空洞和混沌,只是維持了幾秒鐘,很快認出站在身旁的女人,到底是誰。
“明——”他擠出一絲笑,但無奈那一抹笑容,實在勉強。
“我來看看你,打擾你睡覺了吧?”她問的小心翼翼,唇畔有笑,很輕很淡。
他沒說話,視線輕柔地停在她的身上,那一雙深沉的黑眸之中,褪去了很多情緒,只剩下一種淺淺的柔和。
但很快,那份柔和,被一抹痛惜所取代,他費力地抬了抬手掌,握住她的手,他的痛苦不堪言,甚至扭曲了那張原本可以輕易魅惑人心的俊美面孔。
“如果我能早一點到,你也不至於……”
這半句話,已然是用盡了他的力氣,也耗費了他手術之後的所有情緒,令他咬牙切齒,彷彿恨不能將那人生吞活剝。
明晚很快想到,他來到倉庫看到的景象,那時候的他第一眼見到她,同樣是壓抑著失控的情緒。當時,她險些受到侮辱,掙扎之後,衣服凌亂,裙子也被解開了,他難道是誤以為她被強迫?!
怪不得,裴煜澤一開始的時候,還算冷靜隱忍,直到後來高個子一說到她,裴煜澤就再也忍不住動了手。
“你來的很及時。”明晚沒有甩開他的手,低頭看著,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淡淡的疤,是她以前沒見過的,像是錘擊硬物而留下來的痕跡。
裴煜澤以為她不過是在強顏歡笑,心中更加苦澀,身體的疼痛也像是一瞬間甦醒過來,他咬牙忍痛,眉心緊蹙,臉色白的像是一張紙。
明晚的心被刺痛,她於心不忍,握住他的手,俯下身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露出來,神情認真。“裴煜澤,我沒有被強暴。”
他的神色,有一剎那的恍惚,像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是想碰我,不過,沒來得及……”明晚本來羞於啟齒,但他們之間的誤會太多,裴煜澤又是受了重傷,她何必讓他繼續忍受煎熬?!最後,她還是坦誠了真相。
他的眼底,盡是難以言語的萬千情緒,但她的坦誠,讓他的臉上湧上一抹失而復得的狂喜。他的黑眸越來越深,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潭,他的心裡波濤洶湧,像是一股沒來由的力氣,鼓動他對明晚說出心聲。
明晚深深被撼動,她以為只有看到她痛不欲生,他的心裡才能出一口氣。原來,竟不是。她安然無恙,他也會驚喜若狂。
“明晚……他們本是跟你毫不相干的人,只是因為我,才害了你。”他的手一陣冰涼,明晚察覺的到,這不再是虛假的回應。裴煜澤的眼神,幾分哀默,幾分心痛,幾分苦澀,幾分憐惜,看的她眼眶發紅。
明晚垂著眼,輕輕地說。“我知道,他們是你小時候,綁架你的罪犯吧。”
裴煜澤的眼底盡是驚痛,他錯愕不及,像是被閃電擊過。
他從未跟明晚說過自己的那段過往,她從何而知?!
“其實,你沒必要急急忙忙去籌錢,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哪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