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格外關心她行程單的人不就是林賽麼?!
誰也別瞞誰
五月的陽光已經顯示了足夠的威力,照著花崗岩石的臺階泛出白晃晃的反光,刺得人眼睛發花。薄霧般的浮塵貼著地面遊走,更讓人覺得氣悶。
安迪的好運氣在走出這幢巍峨的市府辦公大樓後就耗盡了。
這本是安迪手下銷售代表的專案,可因為那人孩子突然生病,安迪只得親自出馬過來頂班。她和客戶方負責專案的老部長以前見過面,這次溝通得也不錯,現在還提前得到了招標材料,算是意外之喜。
只可惜福無雙至。
因為時刻表調整,最早一班回去的火車變成了下午四點,可現在才剛剛十一點。安迪斷然不想去擠長途汽車,那就只好等了。
她有點後悔沒開車過來。
和往常一樣,安迪選了咖啡廳裡最靠後的座位。
她受不了有人站在身後的感覺,連監控鏡頭也不行。
要了濃咖啡,坐定,把最重要的幾頁資料資料拍下來傳回公司又做好佈置,安迪鬆了口氣。拿起資料想研究一下,但又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資料上的資料遊走在眼裡卻在腦中拼不出完整的印象。有點懨懨的,可能是起得太早趕火車的原故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無來由地喜歡上了短途火車。
也許是那種懶洋洋地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景緻飛速略過的感覺,像是在飛。
閃爍變換裡,有景,有人,有故事,入眼也可以入心。
隱約覺得有人站在她右手邊的玻璃窗外向裡看。
抬起頭,安迪看見凱文正在向她招手,一臉燦爛的笑容。
他做手勢示意“這就進來”。
安迪心裡一沉,他怎麼會在這兒?莫非……
飛快地把資料收進電腦包,她拿出隨身帶的雜誌。
“嗨,這麼巧?”凱文大喇喇地坐在安迪對面,隨意裡更多的是滿不在乎。他瞟了眼她手上的雜誌,臉上的笑容多了一絲戲謔,“安經理品位不錯啊!這麼有心情,跑上百十里地來看雜誌,喝咖啡!”
“邵總不是一樣有空?你這度假地點選得也別有新意啊!”安迪冷冷地看著他。
凱文一反常態,毫不含糊地穿了一身休閒裝,墨鏡被他架在了頭上。可今天不是週末,這不能不說奇怪。
凱文給自己叫了杯拿鐵,蜷起一條腿壓坐在身下,一隻胳膊搭在椅背上,悠閒地看著安迪。
安迪也氣定神閒地回看他。
與其說對視,兩人倒更像是互相審視,是較量。
服務員送來咖啡,好奇地打量著這兩位“混而不搭”的客人。
女的是一副高階白領的精英氣派,端莊卻也冰冷;這男的,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又痞又爛,神情也是歪歪壞壞的,可偏偏讓人覺得挺順眼。
凱文抬眼對上服務員的窺視,不出聲地、用口型說了“Thanks”,還沒忘送上一個迷人的笑容。
服務員臉一紅,抱著盤子慌慌張張地走了。
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凱文放緩了姿態。他喝了口咖啡,微皺眉頭,看看杯子裡的東西,把它推到了一邊。
安迪這杯也好不了多少,她也是用它買座位的。
“你開車來的?幾點回去?”凱文問得漫不經心似的。
“沒開車,走來的。” 安迪故意嗆他。
她沒心思跟他聊天,也沒興趣。
“這樣不好吧?我倆是鬥了兩、三年,可那是立場不同,各為其主啊!好歹我們還是大學同學嘛。”凱文煞有介事地搖搖頭,“噯,我們都跑出來一百多里地了,就別再跟這兒鬥了,好不好?”凱文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