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看長生忽然紅了的眼眶,忍不住心軟,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不讓你打他,是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長生,我們生活在村子裡,就該入鄉隨俗,你要記得,吐沫星子砸死人是萬年不變的道理,今個你若真打了他,一傳十十傳百,那日後你還怎麼在這村子裡待?有的人正愁找不著理由把你趕走呢。而對我來說,他再不濟,也還是我爹,我就更沒理由還回去了,難聽了說,他打我一巴掌我挨著是應該的,就算他把我打死,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頂多覺得可惜了點,可我還回去,那就不一樣了,怕是今個晚上,村長就要罰咱們了,捱了一巴掌還得被罰,那懲罰還不定多重呢,你覺得值嗎?”
長生低著頭,紅著眼眶細聲細氣道:“他們都不管別人會被打死,又憑什麼去管別人還個巴掌,未必太多事了。”
長姷搖了搖頭,笑:“沒辦法,人就是這樣,一個二個都喜歡看別人的醜聞,不論真假,他們只要覺得有趣,又怎麼會管別人死活?死了,可惜一下也就那樣了,活著,就必須要受著,忍著,除非你想死。其實每個人都一樣,他們在笑話別人拿別人的事當談資的時候,自己也在別人口裡被說的面目全非了,長生,咱們雖然生活在山上,可下面不少眼睛都在盯著咱們呢,若不想被人說的面目全非,被村長覺得蒙羞而趕走,你就得小心,萬事不能衝動,此時受一點委屈又如何,遲早都會還回去的。”
長生懂,可卻不想懂,在氣頭上呢,誰會想這些大道理,相比長姷,她則是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很隨意,亦無所謂,這個地兒不成就換個地兒生活,再不濟就一人深山老林裡不出來了,與世隔絕都沒關係,但她現在有長生了,長生是個孩子,她得教育他,讓他懂得,人與人相處其實不簡單,即便是在小村莊。誰讓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琢磨起來是很難的。
徑自扭開頭,長生生氣道:“那也不需要把飯館給他們,那是姐姐的東西,地也是姐姐的東西。”
長姷扶額,揉了揉眉心:“我在外面開飯館,他們也都知道了,肯定想著從我身上拿錢,而我不可能不給,也沒辦法不給,他們要的多了,我沒有,他們一定會說我不孝敬,不如就在那飯館被他們敗光之前換點東西在手裡,分完了家,除了每月給他們點銀錢,各過各的誰也不管誰,咱們也吃虧不到哪裡去,起碼這是最不會吃虧的法子。”
“可我從沒聽過女的分家。”長生皺眉道。
長姷笑了,伸手碰了碰長生:“你放心就好,總之我不會讓你餓著。”
長生猛地站起,咬唇望著長姷:“那姐姐可會餓著?”
“自然不會,即便去偷去搶,也不會餓著。”
和長生說了會話,長生似乎沒先前那麼氣憤了,只是看著長姷的臉,總是皺眉。
兩人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長姷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剛想說什麼,就聽長生道:“遲早都要還回來的,對不對?”
長姷怔愣了會,沒有說話,這一巴掌,怎麼可能還回來,再怎麼樣,宗秀才都是她父親,哪家孩子被打了還想著怎麼從父親那還回來?
她碰上這樣的家庭,只能說自己運氣不好,但是,她以後還真不太想對宗秀才再客氣了,父女關係到這裡,已經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正吃著飯,忽聽有敲門聲,長姷和長生對視一眼,由長姷去開門。
外面站著的是宗秀才三口子,長姷一看,當即便鄙夷的笑開了,讓開了些步子,道:“進來吧,是說分家的事吧。”
宗秀才首先進來,二孃和長玉跟在身後,三人一同打量著這木屋,宗秀才沒啥特別的表情,倒是二孃兩人,那一臉的鄙夷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屋子裡沒有多餘的椅子,長生一個,長姷一個,便沒了,宗秀才四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