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夜並沒走遠,只將她帶到書房,掌風推開房門,手上使個巧勁,直接將她拋到蒲草蓆上,看似粗魯,卻絲毫不傷。
“說吧。”他居高臨下,淡淡地道。
“我沒有願意。”易傾南一骨碌爬起來,仰起臉,急急說道,“王爺說的不是真的,我沒有答應他的。”
裴夜的臉色緩了一緩,“還有呢?”
“我……”易傾南噎住了,她知道他問的是她昨夜為何會跟寧彥辰待在一起之事,可她能說什麼,說她對他下藥,說她誤闖機關,說她在地牢裡被寧彥辰識破性別秘密……千言萬語梗在心頭,又是慚愧,又是委屈,卻哪裡說得出半個字來。
裴夜看著底下那張滿是塵灰的小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都這個時候了,還執迷不悟守口如瓶,到底當他是什麼?
拳頭在袖中悄然握緊,他暗歎一聲,話也不說轉身就走。
“將軍!”
易傾南一看裴夜走了,心一顫,跳起來就去阻攔,她的原意是拉住他不讓他走,可勢頭沒控制住,一下子撲人家背上去了。
這算什麼,投懷送抱麼?
裴夜又好氣又好笑,不可否認,自己還真就吃這一套,當然,物件得是這小傢伙才行。
而易傾南已經趴在他背上嗚嗚哭起來了。
“你哭什麼?”他既沒打,又沒罵,這小子倒好,先發制人呢。
“將軍您別走,我認錯了,您別不理我……”易傾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昨晚的經歷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這時候才覺得後怕,要是她跟寧彥辰沒發現後面那間暗室的機關,要是赫連祺沒進洞來帶他們出去,恐怕兩人真的要困死在那地底下了,“別走,嗚嗚,別不理我……”她不要他誤會她,不要他用這麼淡漠的眼神看她,不要他就這麼一走了之,所以她輸了,她投降了,她認錯,她坦白!
裴夜聽得啞然失笑,他哪有不理他,只不過是想出去找個布巾給小傢伙擦擦臉,這小臉上又是灰又是土的,被眼淚一衝,跟個落難的小花貓似的,看起來好生可憐,又極其可恨。
他也不分辨,只站著一動不動,感覺那顆小腦袋抵著後背,小手緊緊扯著他的袍子,似是下定了決心,喃喃地訴說,“我沒想過要害您,真的,那藥是我求幹爺爺給的,他跟我保證過對人體無害的,只是讓您睡一會兒,我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
“為什麼?”聽得這話,裴夜絲毫不顯驚訝,只問道。
“因為……我要找回我的虎頭,就是您見過的戲班子上臺演出的那隻虎頭。”易傾南長舒一口氣,一旦說出來,才發現心裡輕鬆了不少,“我不是奸細,不是竊賊,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東西,它對我來說……很重要。”
“虎頭裡有什麼?”裴夜冷不防一問。
易傾南驚得後退一步,險些跌坐到地上去,“沒……”
容不得她再否認,裴夜已經轉身,一步步走了過來,衣袖一抖,掌心儼然躺著一物,“這個東西,你可認得?”
那東西長約寸許,金光燦燦,卻是塊金色小牌子,右下角還刻了個小小的“易”字。
“我的,是我的……”易傾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忍住心中激動,卻止不住兩眼放光,唇角上揚,聖焰令啊,終於出現了!
原來令牌早就被他拿到了,也就是說,他早就懷疑自己了吧?
不安的同時,也在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知道那虎頭並不是藏牌的最佳途徑,是以還留了後手,那就是將令牌悄悄拿去找工匠給改頭換面,用黃銅將紋路縫隙填滿,外表還鍍上了一層金粉,這樣一來,原先清幽古樸的風格變成了如今大富大貴的象徵,整一個暴發戶形象,誰還認得出來?
“你的?”裴夜兩指夾起金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