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變戲法麼?
明明就是那幾只箱子,但箱子裡的珠寶、黃金、字畫,全都不翼而飛了,只剩下一堆破銅爛鐵與廢舊之物……怎麼可能?!
忽覺一道目光射來,帶著同樣的甚至更多的疑惑與不解,不是別人,正是與她在地下同處一夜的寧彥辰。
易傾南迴望著他,慢慢地,唇角上揚,扯出個冷笑來。
想陷害裴美人,哼,老天都不幫你!
寧彥辰此刻心裡卻是震驚到極致,不僅他親手放入的東西不見蹤影,就連那箱內原有之物都不復存在!
難道是……赫連祺?
微一偏頭,就對上隱在人群之中的王府侍衛——那是他最為得力的心腹,專門留在洞口與夷陵侍衛一道鎮守,後者也是眼露驚異,並朝他微微搖頭,示意非赫連祺所為。
不是赫連祺動的手腳,那會是何人?
寧彥辰環顧四周,不動聲色掃過那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想從中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卻見那沈文軒彎腰下去,一手從地上拾起一物,看了一看,繼而哈哈大笑。
“你們看,這個像不像國璽?”他左手握著只漆黑的秤砣,一步步朝藺印走過來,“你說,這是國璽嗎?你說啊!”
“這……不是。”藺印面色灰敗。
沈文軒又朝他晃了晃右手的物事,卻是一件男子短衣,上面還綴著幾個補丁,“那這個呢,這個可是龍袍?你說話啊,這是不是龍袍?”
“不是。”藺印咬牙。
“大家聽清楚了,這位大人說的,不是!”沈文軒把手上之物隨意一丟,面朝眾人,恨恨道,“就憑這些破爛玩意兒,你們就隨便汙衊我姐夫!真是欺人太甚!”
“對啊,欺人太甚!”裴府家僕當中有人也跟著叫出來。
頓時一呼百應,無數聲音齊齊喊出聲:“狗官欺人太甚!向將軍道歉!還裴府清白!”
“向將軍道歉!還裴府清白!”街頭巷尾被攔住的百姓竟衝破御林軍的封鎖,如潮水般湧了過來,一見裴府被弓箭鐵騎團團圍住,那還了得,個個義憤填膺,振臂高呼。
一時間,人聲鼎沸,場面混亂。
忽聽得一聲女子驚呼,卻是一名御林軍收勢不住,朝沈晴衣胸口撞了過來。
沈晴衣一個趔趄,幾乎就要摔倒,就在下墜的剎那,裴夜大手一撈,將她扶起,但她原本虛弱無力,只強撐著一口氣飛奔來此,如今見意中人平安無事,心神俱松,被這麼一撞,竟是生生暈了過去。
“姐姐!”沈文軒急得叫道。
易傾南還在府門口站著,眼睜睜看著那嬌柔的女子倒在他懷中,看著他神情凝重啟唇低喚,忽然間覺得心灰意冷,自己好生無趣,又好生多餘。
罷了,聖焰令已重回囊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第七十四章 夢耶?非耶?(上)
主意打定,易傾南也不耽擱,輕輕退後幾步,轉身就往府內奔去,她本就擠在眾多圍觀的家僕當中,此時人們都是群情激奮直衝向前,而她卻是悄然後退,再加上瘦削單薄的身形,毫不起眼的裝束,是以竟無人發現,暢通無阻地回了飛鶴園。
園子裡靜悄悄的,先前阻擋她出門的天樞等人已不知去向,趁此機會,易傾南迴了屋,迅速將平日積攢的銀錢收攏起來,分作兩份,連同寫了一半的《畫皮》手稿一起放在身上,而那失而復得的聖焰令,則被她縫在腰帶裡,縫得雖然歪歪扭扭,卻也牢實穩妥。
隨後她取了紙筆開始寫信,分別寫給幹爺爺容澤禮、石頭兄妹和管事周林,也沒別的廢話,大意是說自己有事要離開一陣,各自保重日後再見云云。
在給幹爺爺容澤禮的信裡,她附上了自己老早就修改並簽名的新協議,協議裡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