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道姓點了易小五和江玉涵,只他二人在約定時辰與自己一道前往,其餘眾人則是留在家丁苑內做大掃除,繼續背書學規矩。
那黃芩從小到大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雖不得已賣身為奴,卻自持樣貌端正,會識字,還看過幾本醫書,便以為自己定能在一干少年當中鶴立雞群,倍受青睞,很快就能脫穎而出。
誰知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靠著加試僥倖過關的易小五,模樣俊逸,腦袋靈光,硬是把他的風頭給搶了過去,輕輕鬆鬆就博得管事的好感,還有那個江玉涵,樣子生得比女孩子還秀氣,動作舉止比女孩子還輕柔,也是讓管事一眼看中。
他原本還想著進府好好做事,大幹一場,爭取當上個小管事,說出去也給自家漲點威風,叫那些街坊四鄰另眼相待,豎指誇讚,不料這同伴之中卻亦有妙人,論文,他不及那易小五和江玉涵;論武,他不及常寬和王福貴,十人當中僅佔箇中流,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這口氣憋在心裡,好生難受!
周林在的時候還好,生生忍著,等周林一走,便是臉色暗變,轉過頭去,正好看見江玉涵得了喜訊心頭歡喜,唇邊噙著一絲淺笑,正鋪床準備早些睡覺,展開被褥的時候不自覺翹起了蘭花指。
本是個無心的動作,看在黃芩眼中就變了味,心火一起,不屑哼了一聲,旁邊的高鵬遠心領神會,指著江玉涵便罵道:“看你那得瑟樣,不過是個兔兒爺,有什麼了不起!”
江玉涵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一時委屈,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正準備上床就寢的少年們都圍攏過來,高鵬遠見己方人多,很有點仗勢欺人的意味,一把推開面前的江玉涵,轉身去抱自己的被褥,嘴裡還不迭唸叨:“真是倒黴,跟個兔兒爺挨著睡,我可受不了,小章,咱倆換換!”
章峰站著沒動,撇嘴道:“我不換,你不願意,我還不願意呢,老子生平就最討厭那些個不男不女的戲子,看著就噁心!”
常寬上前一步,擋在江玉涵身前:“姓章的,你說什麼呢!小江又沒惹你,你別有事沒事針對他!”
陸大慶也看不過去了,幫口道:“是啊,都是住一個屋的,小五說了,我們得團結友愛!”
他不提易傾南還好,這一提可把黃芩心裡那股子火氣給惹出來了,冷笑道:“易小五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比這兔兒爺強一點而已,別以為模樣長得好,就能攀上高枝討主子歡心!”他一開口,其餘四人便跟著附和起鬨。
常寬這下可看出來了,對方是存心找茬,而且五人同氣連枝,不依不饒,他與江玉涵本是一個戲班子唱戲,同臺搭檔,情誼自是不淺,眼見江玉涵受欺負,心裡也來了氣,沉聲道:“你好歹試試再喊一句!”
屋子裡靜了一會兒,陸大慶見對方沒回應,便去拉他:“算了常寬,大家都少說兩句,睡覺吧。”
江玉涵也紅著眼眶,低聲道:“阿寬,算了……”
話音未落,就聽得章峰哼道:“莫說再喊一句,就是再喊十句又如何?你當我們是被嚇大的?”
那高鵬遠聽得有人幫腔,氣焰更盛,陰陽怪氣叫道:“兔兒爺就是兔兒爺,怎麼,不服氣?要真不服氣,你就脫了褲子讓大家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爺們!”
“是啊,脫了一看便知!”
“脫!脫!脫!”
易傾南與王福貴走到門口,正聽到高鵬遠那句激將威逼之言,以及眾人異口同聲的低吼。
王福貴朝易傾南瞟了一眼,大概是想起自己當年強行扒人褲子的惡劣行為,臉上有點紅,撩起衣袖就要衝進去幫忙,卻見眼前人影一閃,身旁那人先衝了進去!
“脫褲子是吧,行,我來幫你!”
高鵬遠只覺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