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添柴火去!”
火燒旺了,麵湯也煮好了,三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喝得精光,肚子只有三分飽,但身上已漸漸回暖,易傾南打起精神走到門口,瞧了瞧外面的天氣道:“雪停了,我們也該走了。”
王福貴聽得有絲遲疑,“你的傷真沒事了?”
“都結痂了,沒事了。”易傾南說得不甚在意,眼見這難得的大晴天,正是趕路的好時機,朝著兩人努嘴道,“收拾收拾,我們這就出發。”
“可是我們一點盤纏都沒有了。”陸大慶在旁忍不住嘀咕了句。按照小五說的,這次行程的目的地是天虞山,那是他長這麼大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聽都沒聽說過的地方,想必遠得不可想象,就靠這兩條腿,猴年馬月才走得到呢?
“小五會有辦法的。”王福貴說得堅定不移,在他心目中,小五可是個無所不能的角色,什麼都能想得出來,變得出來的。
易傾南輕應了一聲,對於這份信任微感汗顏,不過她相信自己的腦袋和能力,一定能度過難關,再說爺爺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他們的,不是嗎?
摸了摸右邊腰間硬邦邦的凸起之物,那是她縫在腰帶裡的聖焰令,手指再往下,捏到兜裡軟軟的一團,隨手扯了出來,在兩人面前展開。
“天虞山,貝倫湖,胡楊裡村,青木哲。”易傾南摩挲著那兩指寬的細長布條,輕念出聲。
布條上的地址和人名早已倒背如流,真難以想象,這布條居然是被蜜蠟封住捏成一個小球,就在那懸崖頂上由莫老頭神不知鬼不覺塞給了她,更想不到的是,她墜崖落水,與天權糾纏,在樹林裡奔逃,在山洞裡躲藏,這東西居然還完整留在她袍子裡,最終在那件夾襖的衣縫裡找到——
這,大概就是天意罷。
上天也不願意她再留在上京,而執意要讓她去遠行,遠離那個男人。
時過多日再想到裴夜,她的心已經沒那麼痛了,也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更明白兩個人身份懸殊,立場相悖,他站在那麼高的位置,如太陽般耀眼奪目,而她則伏在地上最低處,渺小而卑微,這一場錯誤的相遇,註定無花無果,早早夭折。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該讓他的手下對她爺孫倆趕盡殺絕,讓她爺爺慘死崖底啊,儘管他後來放走了她,但再也抹不去那淋漓的鮮血和錐心的傷痛……
念著這個名字,她的心裡還難以真正平靜,還殘留著痴戀與愛意,但也有著絲絲遺憾和怨恨。
都過去了,就這樣吧,就這樣遠遠地離開。
半日後,一行三人的身影出現在朝西而行的官道上。
按照易傾南的想法,如若裴英風和他的手下要抓捕她回去,早就應該碰面了,可見上京城裡另有大事把他給絆住了,趁這個好時機,就該在大路上撒腿狂奔,走得越快越遠,未來就越安全。
這個年代的官道,其實也就是稍微平整寬敞些的大路而已,越走越是冷清荒蕪,雖然離了上京地界,他們也不敢太過招搖,只沿著大路邊上的土坡路走,走一陣就停下來歇一陣,大半天過去,就只走了幾里的路程,眼看著暮色降臨,陸大慶忽然指著前方低道:“有大隊伍來了!”
易傾南迴頭一看,那邊黃沙彌漫,煙霧升起,正是大隊人馬馳近的訊號,一路上難得遇見這麼大的陣仗,當下心底一個激靈,拉住兩人道:“快,先躲起來。”
三人飛快躲進旁邊的草叢中,易傾南聽得那馬蹄聲漸漸臨近,又漸漸遠去,過程拖拖拉拉,不像是訓練有素的追兵,其中還夾雜著說笑聲,她大著膽子探出頭去,只見大路上一個幾十人的龐大車隊正緩緩馳過,看那衣飾裝扮,應該不是商旅隊伍,而像是某個大家族的遷徙之旅。
“主人有令,今晚就歇在這裡了,等天亮了再趕路。”一名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