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嚴重嗎?她到底犯什麼錯了,是殺人放火,還是打家劫舍了?
腦子裡一陣迷糊,只覺肩上的衣料被輕扯幾下,旁邊有人在低聲催促:“還不快謝老夫人寬恕!”
“謝老夫人!”她含糊應著,在地上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上下均無異議,這事也就這麼下了結論,做了了斷,裴老夫人也沒再為難她,讓海棠陪她回寢室收拾物事,即刻出府。
易傾南捧著那隻裝有四十兩白銀的布包,由海棠帶路,出了綠樹蒼翠的庭院,走出院門,她不由得回頭一望,只見上面橫匾上三個大字:慈蔭院。
還慈蔭院呢,樹蔭倒是有,可一點都不仁慈!
回去家丁苑的路上易傾南一直在想,真就這麼走了?可那虎頭還沒拿回來呢,要不她就以此為藉口,說那隻虎頭是她親自設計的,具有紀念意義,臨走時希望能討要回來,帶在身邊留個念想。
要拿回虎頭,就必須得去求見裴美人,自己要不要開口求情,讓他留下自己呢?
關鍵是,裴美人知不知道今日她被裴老夫人召見並且除名的事?
回想起他在醫館裡給她留的口訊,應該是不知道的吧,那晚他不僅出手救了她,還消耗自己的內力給她治傷來著,這樣的舉動實在不像要趕她走的樣子啊!
海棠就在她前面幾步,也是沒吭聲,只走到一處僻靜的甬道時,才不經意說了句:“易小五,你也別怨老夫人,我們這在府裡做事啊,真是得揣著一百個心眼兒,少一個都不行。”
易傾南聽出來了,她名為陪同,實則監督,順道也是探聽下自己的想法,便點頭道:“是,這次是我太不注意影響,我不敢怪誰,只怪我自己沒做好。”
海棠見這小家丁還算識相,不由得抿唇一笑:“說來你也不吃虧,一眨眼四十兩銀子就到手了,拿去做點小買賣什麼的,多好啊,可比我們這提心吊膽累死累活的,一月拿一次月錢強多了,你說是不是?”
易傾南連聲稱是,隨口與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也沒聊幾句,就到了家丁苑。
此時正是下午上工的時候,大廳的宴會已經結束,賓客移駕去了花廳裡喝茶,家丁苑的人都各自忙活去了,相鄰的女苑也很是冷清,看不到半個人影。
畢竟男女有別,依著海棠清波園丫鬟的身份,也不可能進入男子寢室,便在門外等候,只囑咐她儘快收拾,末了自己才好交差。
易傾南順手帶了下門,喝了口水,在通鋪上坐了一會兒,慢慢整理下思緒,這才磨磨蹭蹭著手收拾,她進府的時候只帶了個小包袱,走的時候仍舊是個小包袱,裝兩件換洗衣服,再有就是這些銀子,之前她買的物事都留在原處,也算是她為夥伴們留個紀念吧。
“易小五,好了沒有?你倒是快點啊!”海棠已經在門外叫了。
“好了好了。”看看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了,易傾南換上自己的衣服,將家丁服疊好放在鋪上,然後開門出去,皺著眉頭道,“海棠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
“什麼事?”海棠問道。
易傾南面色一整,道:“我跟府裡可是簽了三年活契的,這契約還沒滿呢,我這樣走了,不就是逃奴了嗎?”其實這個問題她在那慈蔭院的時候就想到了,當時她故意不提,就是為了過後再來反攻,好吧,她承認,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想離開裴府,離開裴美人,最重要的是,這麼不明不白窩窩囊囊地走,她不甘心啊!
誰知海棠淡淡一笑,指著家丁苑大門的方向道:“你看,這不是周管事給送來了嗎?”
易傾南見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周林正從外面匆匆而來,手裡確實拿著一包物事。
“海棠姑娘。”周林朝海棠點點頭,又轉過來望向易傾南,眼睛有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