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得不成樣子,虛弱無力,細如蚊蚋,“小五哥,你終於來了!”
易傾南又驚又喜,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好摟著那瘦削的肩膀,不住輕拍,自己也是眼眶發熱,連聲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上京?待了多久了?二虎他們呢?翠丫呢?”
這不提還好,一提就惹得石頭眼淚簌簌,啞著聲音大哭起來,邊哭邊道:“嗚嗚,二虎和福貴被大水衝得不見了,估計是沒命了,我只抓到了翠丫,當時福貴和翠丫都在我旁邊,可我只救得了一個,小五哥,我對不起福貴,我對不起他……”
易傾南想到有回聊天,說起幾人水性,石頭水性最佳,二虎次之,福貴就會幾下狗刨式,翠丫是女孩,壓根就不會,暗歎一聲,安慰道:“福貴那麼大的個頭,你要是救他,鐵定把你一起拽進河底去,兩人都會沒命,所以救翠丫是對的,救得一個算一個,你沒對不起誰。”
石頭嗚嗚又哭了一會,慢慢消停下來,易傾南瞅了瞅漆黑的環境,疑惑道:“這是什麼地方?那些狗是主人家養的?這主人家是什麼來頭?還有你的聲音,怎麼成這樣了?”
說話間,只覺得石頭渾身一顫,打了個寒噤,啞聲喃道:“他們……是壞人!是壞人!小五哥,快帶我逃出去!快逃出去!”
“別怕,我這就帶你出去!”易傾南安撫一句,又道,“不過門外有好幾條大狗,我先去引開它們……”
“不用了,小五哥,我有辦法。”石頭輕輕推開她,摸索著走向房門。
易傾南聽得他走路聲音也不太對,剛一皺眉,就見他已經拉開門,光線一亮,那五條巨犬果然還堵在門口,汪汪狂吠,那情勢卻與方才有所不同。
石頭從腰間掏出個口哨來,滴滴在嘴裡吹了幾下,說也奇怪,那巨犬居然立時停止吠叫,去到一邊空地蹲坐下來,搖頭擺尾,頗有討好之意。
易傾南在旁看得咋舌,奇道:“你什麼時候學會訓狗了?”
石頭眼神一黯,將口哨收起來道:“我只會這個,這是喚它們吃食的哨音。”
易傾南顧不上多問,趕緊推他去往那大樹的方位:“快爬上去,我帶你從那牆上走!”瞥見門後掛著件黑色衣服,心頭一動,忙過去扯下來。
回頭過來,卻見石頭站著沒動,只怔怔望著那大樹,不由問道:“怎麼啦?”
石頭抹了把臉,語音暗啞且苦澀:“我腳瘸了,別說是爬樹,就是走路都成問題。”說罷慢吞吞走了兩步,果然是一點一頓的,步伐很是生硬。
易傾南震驚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腳……怎麼會瘸了?”此時光線大亮,這才看見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是淤青與紅痕。
石頭咬唇,瞪向那邊大屋,流淚道:“都是他們打的,他們好多人,用棍子打折了我的腿!”
易傾南聽得怒火中燒:“他們是誰?人呢?到哪裡去了?”
“他們是人牙子,專門在鄉下擄了孩童少年到這城裡來賣,男的就賣給作坊做工,女的就賣給人家當丫頭,我和翠丫在河裡漂了好遠,好不容易游到岸邊,結果遇到他們,他們就把我們打暈了抓上馬車,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那屋裡還關著好些少年人呢,我是腳瘸了,跑也跑不掉,才可以住在外面,順帶幫他們餵狗,打掃院子,那些人都關在鐵柵欄裡……”石頭急急推她,“你快走,等他們回來,連你也會一起關的!”
易傾南左右看看,忽然覺得不對,問道:“翠丫呢?翠丫沒關在這裡?”
石頭眼眶一紅,嘶啞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