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瞧,這會兒正在背誦的幾名少年,或面紅耳赤,或抓耳撓腮,如她所想,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
當然也有表現良好的,比如剛剛被點中過去背誦的常寬,但見他大步走過去,一旦站定,噼裡啪啦開口就背,基本沒什麼停滯,看他對面家丁微笑點頭的表情,應該沒多少錯處。
識字和背詞是學戲之人最起碼的要求,字都不認識,怎麼看戲本學新戲;臺詞都記不住,上臺那是要丟人現眼被人扔雞蛋喝倒彩的。常寬在戲班子裡是挑大樑的武生,深受班主展天魁看重,平日對他也頗為嚴厲,基礎打得紮實,自然不在話下。至於江玉涵,那就更不用說了,武生注重武打,臺詞唱腔都不多,而旦角注重文戲,只要在臺上一站,大段大段的唱詞便是娓娓而出,毫無錯處,如今限時背誦這麼一篇家規,倒也不算太難。
看來他倆順利進府是沒有什麼懸念了。
易傾南繼續看下去,這背書的少年來來去去,很快場子裡就空了半數,人一少,福貴那高高壯壯的身形立時瞧見,二虎就站在他臨近的一組,兩人正巧被點到,一前一後過去背文。
這兩小子對於易傾南來言卻是知根知底,家裡窮得叮噹響,從小就要幫著大人幹活,哪有機會去讀書識字,頂多就是能寫出自個兒的大名來——那還是當初她教他倆寫的,而現在要認一大篇生字,還要在這短時間內背誦出來,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易傾南自己沒能上場,只得眼睜睜看著這兩名昔日夥伴,暗忖這書一背完,兩人就該退場了,自己再迎上去,三個難兄難弟正好團聚。
不曾想,她一心篤定的情景並沒有發生。
二虎與福貴各在一名裴府家丁面前站著,鎮定背出來,雖算不上是滾瓜爛熟,卻也不似之前的少年們背得磕磕碰碰,結結巴巴,福貴還稍差點,中途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背下去,而二虎則是勻速背完,通篇基本沒有窒滯,就連那在旁查檢的鄭直都聽得連連點頭。
易傾南在不遠處看得卻是驚詫萬分,就算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也不至於刮目到如此地步,大半文盲搖身一變,就成了過目不忘的天才,可能嗎?
難不成這裡面竟有貓膩?
殊不知,她在場外看人,有人卻在臺上看她。
寧彥辰一直關注著底下那少年,只見他全神貫注盯著場子裡的比試,小臉上的表情可謂豐富,時而愉悅欣慰,時而驚詫不定,時而蹙眉沉思,實在不明白,不就是背個家規嗎,有什麼稀奇?
又是噹的一聲鑼響,鄭直站在臺上,高聲宣佈:“本輪比試結束,成績最佳的前九名已經入選,招錄為本府三等家丁,立籤活契,即日入府。”目光往底下掃視了一圈,又面帶和善道,“除這九人之外,所有進入最後一輪比試者,每人發放兩吊錢;進入第二輪比試者,每人發放一吊錢;今日所有榜上有名者,每人發放半吊錢,以此感謝各位參與,下次有機會再來。”雖然事先並無此項支出名目,但自有貴人承擔,他也樂得順水推舟,借花獻佛,賺回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易傾南聽得那叫一個透心涼,一吊錢就打發了,下次?這回一進就是九個,下次招募家丁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瞧著那一個個背書失利頹然步出的少年,眼珠一轉,狀似不經意嘀咕一句:“這不對啊,隔得這麼遠,背得這麼小聲,誰知道背錯沒背錯,萬一要是那聽的人耳朵不好使呢……”
聲音不大,說完立時閉嘴,卻正好讓周圍的人,特別是那幾名前兩輪比試都成績不壞的少年聽得一清二楚。
少年們正是沉悶失落之際,一聽這話,頓時炸開了鍋。
這個說:“就是啊,一個人要聽那麼多人背,難免有所缺漏,說不定那九個還沒我們背得好呢!”
那個嚷:“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