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冷笑道:“竟敢來我的地方撒野,便叫你嚐嚐我四孃的厲害!”
這美婦人正是明荷繡坊的坊主,人稱文四娘,她一句說罷,便對其餘四人斥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連坊裡來了外人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偶然得見,及時出手,什麼秘密都讓人給傳出去了!”
四人垂頭,齊聲低道:“屬下知罪。”
文四娘再看一眼那網中男子的衣飾,突然咦了一聲,走近檢視,半晌才神情凝重道:“是親王府的侍衛,我們與親王府素無交道,今日怎麼會有人前來暗訪,可是哪裡走漏了風聲?”
一名中年婦人忽然想起一事,站出來道:“坊主,小雅丫頭昨日去將軍府送夏裝的時候遇見了她的同鄉,是個姓易的小家丁,今天這小家丁過來看她,兩人正在偏廳裡說話……會不會與此有關?”
“小雅?”文四娘蹙眉,她倒是知道這丫頭時常唸叨著一名同鄉少年,但沒想到對方是將軍府的人,想來主人應該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把小雅帶到坊裡來。
“坊主要見見那個姓易的小子嗎?”婦人小心翼翼詢問。
“不必了,我自有計較。”文四娘搖搖頭,小雅這丫頭模樣好,人也勤快,她倒是喜歡,原想著好好培養的,但今日出了這事,不論如何,卻是留她不得了。
“這個人,你們知道該怎麼處理吧?”文四娘冷聲道。
“屬下知道。”那四人不敢怠慢,提著那被擒的男子匆匆去了。
院裡靜悄悄的,只有夏蟬鼓譟的聲響,對於這番動靜,無人過問,就像是根本沒聽到一般,那偏廳離這小院距離甚遠,便更是無從得知。
此時易傾南還在廳裡跟石翠雅親熱說話。
她旁敲側擊,小心試探,知道翠丫在青樓生活期間並沒有受人欺負,總算是放下心來。
“翠丫,你就在這坊裡好好學手藝,等往後我賺夠了銀子,有本事了,我就買個大院子,把你從坊裡接出來,你和我,還有你哥,還有二虎和福貴,我們五個人都住一塊兒,開開心心過日子!”
石翠雅聽得直點頭:“行,小五哥,我都聽你的。”
易傾南想了想,又從懷裡掏出個布包來開啟,一股腦推到石翠雅面前,裡面是一朵小巧的素色簪花,一方邊角繡了臘梅的絲帕,還有一對鎏銀的耳環,都是她上回休息日在街邊小攤上淘來的小物件,專門選了這幾樣,來討小丫頭高興的。
“這都是給我的嗎?”石翠雅驚喜得聲音都變了調,一樣一樣拿起來端詳,摸來撫去,愛不釋手,“小五哥你買這麼多東西給我,得花多少錢啊?”
“這是小玩意,不值錢的,你先用著,我往後給你買更好的!”易傾南被她崇拜的眼神看得極其受用,又從腰袋裡摸出個小錢袋來,道,“這些錢你拿著,我們府裡管得緊,最近一段時日怕是都出不來,你想買什麼就自己買,剩下的就存著。”
石翠雅見那錢袋脹鼓鼓的,便推脫道:“我不要,我在坊裡有吃有住的,不需要花錢的,小五哥你拿回去吧,自己留著花。”
易傾南自然不肯,又將錢袋子推給她:“不瞞你說,這裡就是我全部身家了,我那寢室住了十個人,有幾個素來跟我不對眼,我自己留著還真不安全,存在你這兒我才放心。”見她意有所動,便笑道,“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從今往後啊,我就是那摟錢的耙子,你就是那存錢的匣子!”
石翠雅聽得眉開眼笑,脆生生答應:“成!”
窗外紅影微閃,那藏在暗處的文四娘聽了半天,這才唇邊噙著一絲放心的笑意,轉身而去。
因為惦記著府裡有事,易傾南也沒敢多留,又說了幾句就起身告別,石翠雅一直將她送出院門,等她走出老遠,還在門口痴痴張望,不捨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