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一個字來，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下，于飛就有些好奇了，他笑著問道：“老牛，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講的麼？”
“小……小兄弟，我……我能不能帶一個雞腿回去給我娘吃。”老牛指著長桌上一個剩餘的雞腿，期期艾艾地問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這個憨憨的老牛，他的那一張臉，已經憋成了紫紅色。
不過為了說服於飛能讓他把雞腿帶回去，他又著急忙慌地舉起一個手指，然後有些急促不安地說道：“小兄弟，就一個，我只要帶一個雞腿回去給我老孃嚐嚐鮮就夠了。”
看著憨漢老牛那張急促不安的臉，一股酸澀的味道在於飛的心裡氾濫開來。
自從出車禍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于飛就清楚的知道，前世的父母，他這輩子是無緣再相見了。
而他這一世的父母，在他三歲那年，就已經先後撒手人寰了，若不是老道把他帶回道觀撫養，于飛能不能順利長大成人，那都還兩說。
子欲養，而親不待，人世間的悲哀，莫過於此！
這一刻，于飛是多麼想自己也有一個還能啃得動雞腿的老孃呀！
“小兄弟……小兄弟？你要是為難的話，那就算了，老牛這就先回去了，咱們後會有期！”
看到于飛正在發愣，並沒有回答自己，老牛的臉上已經寫滿了失望，不過他依然還是規規矩矩地向于飛抱拳作別。
“啊……老牛，你別急著走呀，用來孝敬老孃的，一個雞腿哪裡夠。”有些恍惚的于飛，聽到老牛的叫喚後，倏然清醒過來，然後他趕緊把正要往外走的老牛叫住。
隨後于飛又向邊上站著的一位小二招了招手，“那位小二哥，麻煩你過來一下。”
那位小二看到于飛這位大金主在向他招手，立刻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然後笑著問道：“客官，你有什麼吩咐？”
“小二，你去找個食盒，幫我把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全都給我打包起來。”于飛指了指長桌上幾隻沒有人動過的雞、鴨之類好帶的食物，讓小二全部打包起來。
“好嘞，客官，你稍等，我這就去取食盒。”這個小二的動作非常麻溜，對於飛這個大金主的要求，沒有半分的推託。
對這個小二交代完這些事之後，于飛又轉身朝老牛問道：“老牛，你看打包這些東西夠了麼？不夠的話，你繼續點，點到夠為止。”
“夠了，夠了，小兄弟，這就已經太多了，我的老孃一餐可吃不下這麼多東西。”老牛來回搓著手，有些惶恐地回答道。
“沒事，一頓吃不完，那就讓你娘留著下頓吃，現在天氣已經涼下來了，多放一頓也不會壞掉。”于飛接過小二遞過來的食盒，然後笑著往老牛手上一放。
已經三十好幾的老牛，提著這個沉甸甸的食盒，眼眶裡頓時就紅了起來。
他天生力大如牛，可是為人太過於憨厚，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上廝混了這麼多年，除了收穫無數的白眼與欺騙之外，根本沒能混出什麼名堂來。
到頭來，連帶他那已經六十多歲的老孃，也跟著他吃了不少苦。
可一貫孝順的老牛，好不容易遇上這麼一回能夠大吃大喝的機會，依然還念著老孃在家裡受苦，所以他才會拉下臉面，向于飛討一個雞腿，打算拿回去給他的老孃嚐嚐。
而把那些沒有食用過的雞鴨給老牛帶回去，這個于飛認為是微不足道的舉動，在老牛這個嚐遍人間冷暖的傢伙眼裡，卻是天大的恩情。
因為在老牛的印象中，已經好多年沒人對他這麼慷慨過了，上一次遇上這麼好的人，那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
這一刻，憨憨的老牛，紅著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激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