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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洛秋顏,乃至洛家上下,都成了商洛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許多有眼色的人都稱洛家百年來首次出仕,未必能在官場遊刃有餘,如今又受此大擊,恐怕也如柳家一般,再不復往日風光。
再有些心思剔透的談及此事只笑而不語,最多嘆一句,少年天子不可小覷啊。
淑妃不再,裴昭儀也跟著失了顏色,皇帝心繫政事,甚少出入後宮。但皇嗣匱乏,後位空虛並非什麼好事,朝廷頻頻有官員進言,雖說秀女三年一選,也可酌情更改制度,特別是空置的後位,當初先皇剛去,皇帝悲痛不願大婚,時過兩年,國不可一日無母。
選秀女事小,選皇后,可是舉國上下都瞪眼盯著。
皇帝尚是太子時便將太子妃位許給了前丞相之女柳湄,奈何突生意外,既然柳湄不再,眾人猜測後位必屬洛氏女子,哪知最後淑妃竟是那麼個結果。
朝上大臣雖頻頻提起,商少君並未明確表態,是以,這件事從初秋拖到了初春,再過半年便是祖制的選秀之期,也無人再有多言。
這一年剛剛過去的冬日不出所料地冷,初春時節,仍舊不時地下一兩場小雪。
“不行!你必須把這個穿上!”碧朱拿著一件小夾襖,叉腰皺眉道,“外頭那麼冷,你凍壞了可怎麼辦!”
白穆無奈地望了望窗外:“今日並未下雪,而且勤政殿可比朱雀宮還暖。”
碧朱不依不饒:“不行!前日你不聽我的,回來就咳嗽了半宿。勤政殿太暖,你就把它脫了唄。”
白穆面上一紅,噤聲。
碧朱打量了她一眼,笑嘻嘻道:“你不會還跟皇上不好意思吧?都老夫老妻了……”
“去你的……”白穆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拿過夾襖便去了裡間換衣服。
正午時分,一身宮女裝扮的白穆默默出了朱雀宮。
碧朱站在門口望著她的背影,一面笑著一面搖頭:嘖嘖嘖嘖,從前是皇上傍晚偷偷來朱雀宮看阿穆,如今皇上太忙,阿穆便扮作宮女偷偷前往勤政殿,這兩隻要不要這麼有情調的?
這年冬日大雪連綿,商洛又較為偏北,許多地區飽受雪災之苦,直至初春,仍舊有不少災民大規模往南部遷移避難。
商少君為此,已經連續大半月就直接歇息在勤政殿。
白穆進去的時候,商少君難得不在批閱奏摺,而是站在書桌前,提筆畫著什麼。白穆還未走近便伸脖子瞧了瞧:“你……在畫畫?”
白穆的聲音裡帶了笑意,儘管並不明顯。商少君抬頭暱了白穆一眼,淺笑道:“臣妾在取笑朕?”
“我可不敢。”白穆揶揄道。
商少君不擅作畫,很久以前她便知道,曾經他送來討好她“一對熊掌”,第二日被碧朱嘲笑了好久,逼著她問到底是不是她畫的,怎能畫得那樣難看。
白穆湊過去,想看看商少君在畫什麼,卻被他阻住道:“就在那兒坐著看會書,別過來。”
商少君指著白穆向來喜歡的矮榻。白穆訕訕地停住腳步,轉而坐到矮榻上拿了本書看起來。
約摸過來半個時辰,她才再聽見商少君的聲音。
“好了,你過來瞧瞧。”
白穆饒有興致地起身,一眼望去,淨白的宣紙上,只有她一人躍然紙上,微微垂首,專注看著什麼,雙手的姿勢是捧著什麼,可偏偏手上空空如也。
商少君竟能畫出一幅像樣的畫,或者不止是像樣,可說栩栩如生,雖然有些地方很是怪異。
白穆按捺住驚奇,只問道:“這不正是我在矮榻上看書的模樣?矮榻呢?我憑空坐著不成?”
商少君蹙眉搖頭,“朕愚鈍,畫不來。”
“那書呢?皇上連我這樣大的人都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