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完全沒有顧忌。連皇上都有一月不曾踏足這個冷清的朱雀宮,她實在想不出賢妃東山再起的理由,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被打入冷宮是遲早的事。
碧朱在一邊默默地瞪了她一眼。
從前她還不明白瀝山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最近裴昭儀越來越招搖,各種想法子的冷嘲熱諷揭傷口,加上上次白穆甩她三耳光時說的話,她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只是這樣的話說得多了,她聽著都厭煩。
果然,白穆只是“哦”了一聲。
裴雪清繼續道:“看姐姐鬱鬱寡歡,可是為義父擔心?就算義父不在,右丞相也不會置姐姐於不顧的,畢竟右丞相和皇上一樣,與柳家小姐一起長大的呢。”
“嗯。”從頭到尾,白穆眼都未抬。
裴雪清不服,又左左右右說了許多。無論說什麼,白穆只是嗯嗯啊啊地應著,她也挑不出錯來,最後終於覺得無趣,便怏怏地走了。
碧朱鬆了口氣:“謝天謝地,終於走了,阿穆,你可真能忍。”
“嗯?”白穆抬頭,莫名地看碧朱,“剛剛有人來麼?”
碧朱“噗”地一笑,暱了白穆一眼,“我繼續去準備杏花露了。”
傍晚時分,碧朱打發掉其他宮人,在小廚房準備好食材,和往常一樣,熟練地開啟朱雀宮的偏門,那人不偏不倚地出現在門口,滿面和煦的笑容。
“皇上萬福。”碧朱行禮道。
“免了免了。”商少君擺了擺手,聽語氣這日心情很是不錯。
碧朱關上門,跟在他和陵安的後頭。
她也不太明白皇上和白穆演的是哪一齣。對外,皇上已經有一月餘不曾到朱雀宮,其實每日傍晚他都會便裝模樣,避著其他宮人過來。偶爾不來,必然是太忙了。
當初白穆剛入宮的時候皇上也常來,光明正大地來,但那時白穆會打發掉所有人,包括她。每次皇上走了,她就見她的眼眶是紅的。如今皇上再來,白穆不會特地打發掉她,但她會有意退下,偶爾觀察一下,發現二人其實並沒什麼交流。
要麼一個批摺子,一個看書,要麼兩個都看書,不過各看各的,就算會說話,也是短短几句。到了天黑,皇上也不會留在這裡用膳或過夜,該去哪裡便去了哪裡。皇上走了,白穆也仍舊是一臉平靜。
碧朱嘆了口氣,搞不明白的就糊塗著好了,反正每日她和陵安在外頭聊聊天,也挺開心。
商少君入殿,掃見白穆笑意便在眼底融開,“愛妃今日在忙什麼?”
白穆仍舊是早晨的一身衣服,站在書桌前拿著筆,見到商少君後俯身行禮,回道:“回皇上,臣妾在畫杏花。”
商少君已經走到她身前,扶起她,就勢拉著她的手,垂首看去,笑道:“愛妃果然聰慧,比朕畫得好多了。”
都說商少君少年帝王,文武全才。他的確會很多東西,可偏偏不會作畫,無論畫什麼,都能畫得讓人瞠目結舌,驚歎不知此畫為何物。
白穆笑了笑,抽開商少君握著的手,俯身道:“皇上盛讚。”
“你何時能收起你這套?”商少君略帶無奈地看著她。
“臣妾不敢。”白穆再俯身道。
商少君揚了揚眉頭,“那‘臣妾’可想出宮走走?”
白穆一怔。
商少君喚了一聲“陵安”,陵安便推門進來,手裡託著一套衣物。
“今夜朕難得得閒,‘臣妾’可願隨朕出宮走走?”商少君又笑問。
從她決定重新踏出朱雀宮那日開始,白穆也決定分清自己的感情。阿不是阿不,商少君是商少君,阿不沒有商少君的記憶,商少君亦沒有阿不的記憶,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或許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