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與你解釋過了,阿穆,再等等,等選秀之期過了……”
“商少宮呢?”白穆起身,轉眸看住他,“你說過不瞞我,那商少宮呢?”
“你是怨我帶她去見他,卻不曾對你提起過?”商少君微微蹙眉。
“沒有。我想知道他為何是那個模樣。”白穆冷冷道。
商少君揚眉,笑道:“你都猜到了,何必問朕?”
“你與他好歹是親兄弟……”
“當初他為了皇位可以取朕的性命,朕也無需對他心慈手軟。”未等白穆的話說完,商少君便打斷她。
“那裴瑜呢?”白穆又問,“你如此信任裴瑜,究竟是淑妃事發之後裴瑜才臨時倒戈,還是……”
白穆盯住商少君,“還是從頭到尾,裴瑜就是你安排在洛家的一顆棋子?”
商少君燭光下的側臉仍舊掛著笑意,只是眼底的眸光漸冷,盯了白穆半晌才漸漸融化,作勢要攬她入懷,“娘子,你聽為夫說……”
白穆推開他的手,睨著他冷笑道:“聽你說什麼呢?說為顧全大局不得不讓裴瑜去勾引洛秋顏?為百姓蒼生不得不犧牲小小一個女子的幸福來削弱洛家的勢力?為國家大計不得不使出這樣齷齪下作的計謀?”
商少君面上的笑容漸漸僵在嘴角,白穆仍舊繼續道:“你,裴瑜,柳行雲,柳軾,或者說這世間任何一個男子都是如此?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骨肉相殘,不擇手段,肆意踐踏他人對自己的情意,真真讓人覺得噁心!”
白穆瞪著商少君,毫不掩飾臉上嫌惡的表情。
商少君盯著他,笑容已散,黑色的眸子裡寒意愈來愈深,半晌,拂袖便走。
白穆聽著大門嘎吱一聲開啟,又重重關上,裹緊了被子。
她知道商少君不喜歡她這個樣子。從前她連“王八蛋”都罵過他,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她想不通商少宮為何要為了皇位將曾經的商少君傷得全身連一塊完整的面板都沒有,她不明白裴瑜為何可以利用洛秋顏的感情在她一屍兩命之後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就像當初她不明白為何柳行雲會事不關己似得背叛自己的父親,而柳軾也可以心安理得地踩著太后對他的感情步步高昇。
這座皇宮正在漸漸顛覆她從前所有的認知,關於道義,關於親情,關於愛情。
這裡的人,到底是否有“情”字可言?
***
日子在人們對選秀之期的期盼裡過得飛快。
前朝表面平靜,實則暗潮洶湧。皇上在瀝山回來之後開始著手查辦賑災銀兩的去處,兩個月查下來,涉及到大批官員,左右相同時力請嚴懲,坐實了因著“洛採桑”而出現的柳洛兩家聯手的傳聞。同時延河下游水患再起,雖然是在東昭境內,卻也與處在商洛的上游管制有關,因此東昭特地遣來使臣商議相關要事。
因要準備不久後的新主子入宮,後宮漸漸忙碌,負責打理後宮的朱雀宮自然閒不下來,只是身為一宮之主的賢妃幾乎把所有事情都交給蓮玥主管,自己時常不見了蹤影。
碧朱起初也並未在意,以為她一個人跑去芙蓉宮修剪芙蓉花了,可後來發現她每日回來身上都汗透了,雖然看起來臉色怪好,心情也好,她問,她卻避開不答,心下好奇的同時也難免有些擔憂。
畢竟近來商少君忙,許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時間偶爾來一來朱雀宮,每次都撲了空,雖然他是滿面春風地來,滿面春風地走,碧朱還是有些忐忑,哪裡有宮妃敢這樣的?
這日白穆又要出門,碧朱連忙攔住道:“娘娘,你最近幾乎每日都出去,到底是去了哪裡?”
白穆避而不答,只道:“反正這裡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有玥姑姑便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