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體虛,自從那次瀝山回來,脈象便與常人不太一樣……今夜又、又受了驚,微臣也……也不確定這診斷是否正確……”
“皇上,清兒看,曾御醫怕是被嚇糊塗了吧,一會兒說確定,一會兒說不確定的。”裴雪清往商少君身邊蹭了蹭,“恐怕要多宣幾名御醫來一同診脈才行。”
“今夜御醫院只有微臣與幾名醫童當值,微臣才疏學淺……微臣無用!微臣該死!”曾御醫一面斟酌著用詞,一面瑟瑟道,“但現在出宮,即便是最近的幾名御醫趕來,都會耽誤皇上的早朝……不若……不若明日再診……”
曾御醫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再說下去。
“皇上!奴婢以性命擔保,娘娘絕無出格之舉!”碧朱突然跪地道,“後宮戒備森嚴,除了皇上,從無其他男子出入……必然是曾御醫太累,娘娘熬了一下午的粥,連晚膳都未用,剛剛又受了驚嚇,脈象紊亂也不足為奇……”
其實碧朱也不知白穆到底用了晚膳沒有,她這樣說只是想提醒商少君,一是這幾個月進出朱雀宮的男子從來只有他一個,二是他們幾乎日日相處一兩個時辰,白穆日日花盡心思為他做晚膳,怎會有二心?
但商少君並未答話。
他坐在床榻對面的矮榻上,裴雪清偎在他身邊,略帶睏倦的臉上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他則攬住她,一手把玩著她散在肩上的髮絲,昏黃的燭光下,英俊的面上既無息,亦無怒,只和身邊人一起,像足了相親相愛的兩個人在看一出於己無關的戲。
這樣的夜晚,時間總是緩慢到可以看見它爬過面板的紋路。
“既然你以性命擔保,便先押下去罷。明日若……”商少君垂下眼簾,微微一笑,漫不經心道,“第一個要了你的性命。”
碧朱整個人都驚住。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阿穆?他明明昨日還與她一道用膳,笑著說明日再來啊!
“今夜便到這裡,散了罷。”商少君起身,帶著裴雪清離開。
幾名宮人上前押住碧朱,緊隨其後。碧朱並不反抗,只是回頭看著白穆,她也在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平靜無瀾,碧朱卻一瞬紅了眼圈。
第一次,她在白穆眼中讀不到任何情愫。
***
這夜註定無眠。
芙蓉宮恢復安靜後,洛秋顏暱了一眼白穆趟過的床榻,對身旁的宮女道:“去把那被褥枕頭都扔了。”
宮女連忙上前,收拾好東西便連忙退下。
星竹想要上前替她更衣,見她滿面的冷色,硬生生站在了原地。
“你去讓他們今夜盯牢點,看朱雀宮會有什麼動靜。”洛秋顏一面不耐地自行抽下發上的簪子仍在梳妝桌上,一面冷笑道,“這次可不是本宮在算計她,雖然很想看她如何自救,這樣的機會卻萬萬給不得。”
“小姐的意思,是皇上……”
星竹的話被洛秋顏一個眼神堵住。
“但小姐……”星竹仍舊忍不住,壓低聲音道,“皇上若要對付柳家,當初就不該留下柳行雲……如今右相勢力已鞏固,賢妃必定不是他的親妹妹,對他並無多大影響。皇上此舉,娘娘不覺得奇怪?”
“有何奇怪?”洛秋顏嘲道,“前段時日父親在朝廷屢屢受挫,估摸著大傢伙都以為他收拾完了柳家,輪到洛家了。但他何時會照常理出牌?你若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會只是本宮身邊一個丫頭?”
洛秋顏眼神一轉,便冷冷地落在星竹身上。
星竹渾身一顫,連忙跪下,“奴婢不該自作聰明,奴婢該死!”
洛秋顏不悅地皺眉,盯著桌上的髮簪似在努力平復呼吸,半晌,不耐地喝道:“本宮剛剛讓你做什麼?”
“是,奴婢馬上去。”星竹連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