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裡,全都沒有爹爹的平安來得更重要。
可是她不能阻止,也阻止不了。
北方連嶽,那個國家的攝政王,是害死了她母親的兇手,她怎麼能阻止爹爹去找他報仇?
儘管她並不清楚十七年前究竟發生了怎麼樣的事,可單只是害死了她母親這一條,似乎就已經足夠的沉重了。
老王妃似察覺到她心情的異樣,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拍,帶著淡淡的安撫之意。
端木家享盡了榮華,便總得付出與之相對的代價。
深夜,整個端木王府都已一片靜謐,但端木恬卻還沒有睡,獨自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身後燭光輕輕跳躍,在她的臉上投下了一片濃重的陰影。
此刻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隱約的,有什麼細碎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她聞聲而動,低頭看向了樓下,就見樓下正有個鬼鬼崇崇的緋紅影子站在那兒探頭張望,抬頭望天,低頭看地,左看風景右看大門,就是不看站在樓上窗前的那個身影。
他輕聲的喃喃的嘀咕著:“怎麼回事?本公子怎麼跑這裡來了?好黑啊好黑,簡直是什麼都看不見啊,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端木恬身上的陰影忽然遁去,低頭看著樓下那跳脫的身影,伸手輕扶在窗欞之上,探身看向他,說道:“這三更半夜的,公子你為何跑到了本郡主的閨閣之下?”
“唰”的一下晃開摺扇,在這三月微涼的春日夜風裡,施施然搖晃了起來,抬頭看她,道:“呀?怎麼是小恬恬你啊?這可真不好辦了,本公子本來還想出門看花,若看著覺得好便順手採了,可惜沒想到花是好花,卻採不得。”
對著親侄女還能說出如此不著調而輕佻的話,也真不愧是以玩世不恭聞名的宸公子。
端木恬卻不禁被他給逗樂了,身後投射而來的燭光在她臉上籠罩的陰影也被不知何時從雲層裡探出了身的月光給驅散,並在她身上對映出了濛濛螢光,雖然她那左邊的那張臉,實在是有些煞風景。
不過在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只看著她的左邊容顏,卻總還是會有極少的部分人注意到了她的右臉,而在這些人之外,更有那麼幾個人,只看到了她的右臉。
如此刻就在她樓下一副打算調戲她姿態的宸公子。
看著他,她的嘴角不禁浮現了一絲清淺的笑意,按在窗欞上的手忽用力,整個人就從窗內翻身而出,再翩然落下,落在了宸公子的面前。
宸公子頓時就兩眼放光,賤笑兮兮的湊了上來,伸手環上她的肩膀輕摟著,說道:“怎麼?郡主大人您這莫非是初入王府,太過於興奮激動以至於夜不能寐,便只好獨站窗臺抬頭賞月?”
“其實我是在專門等候宸公子的駕臨,十年不見,您都不能想象我有多想您。”
宸公子剎那間笑容璀璨,越發的明媚動人了,側頭看著她說道:“呦呦呦,十年不見,沒想到小恬恬你竟變得這麼會說話了,本公子聽著心裡不知有多舒坦有多受寵若驚呢!”
“我這是心有所思,便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與會不會說話並無關係。”
“啊,本公子不行了,扛不住了!”他忽然伸手撫著心口,一臉虛弱的倚靠在了她的身上,說道,“如此悅耳動聽的話從小恬恬你的口中說出來,啊啊,心跳得好快,血液流淌得好迅速,我頭暈,我站不住了,快讓我倚靠下先!”
端木恬不禁側目,戲謔的看他,嘴角卻輕勾,一抹異常溫柔的弧度。
如此呻吟了半餉,他終於好像緩過了氣來,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摟著她說道:“反正你也睡不著,走吧,小叔我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三更半夜,還去什麼好玩的地方?”
“就是三更半夜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