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那李鐵匠家的二兒子李二狗嗎?整日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惹是生非,是個在附近幾個村子裡都有名的地痞無賴,兩年前便是年紀二十二,還沒有娶到一個媳婦,不知兩年過去了,李鐵匠是否圓滿了他那個心願。
說起來,幾年前還有媒婆來給她說媒呢,說媒的物件就是這李二狗,說她那般模樣能嫁得出去就不錯了,跟李二狗倒是正好相配,不過聽說那媒婆去李家的時候直接被他打出了門外,隨後又被她哥哥整治得幾乎肢體不全,來找她爹爹求醫問藥還被拒之了門外,從此再不敢跟人去說媒。
想到這兒,她忽然挑了下眉,出口的聲音更清冷,再次問道:“你有什麼事?”
她的聲音有些冷,此刻更冷,李二狗聽著不禁打了個冷顫,慌忙將所有的心思全部收了回來,眼珠轉溜了兩下拿起了放在腳邊的一個籃子,說道:“這是阿嬸託我給你們送來的,是一些吃食和油鹽,我給你送進去。”
說著就伸手來推門,想要走入進來。
端木恬皺了下眉,眼中寒光一閃,但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推開籬柵門直接走了進來,自動自發的走到君修染前面諂笑著行了個禮,說著:“小的拜見王爺。”
剛才在香樟樹下,天色昏暗,他又離得有些遠,所以並沒有能看清君修染究竟長的什麼模樣,此刻如此近距離的一見頓時驚豔。
這王爺,怎麼長得比姑娘家還好看?
然後他又看到了那雙紫色的眼睛,忽然怔住。
這這這……該不會是當年那個古里古怪,還被他多次欺負找麻煩還扔石頭的少年吧?這眼睛……這眼睛……
君修染看著他,眼中一抹深色,認出了他來。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去跟這等小人物計較,平白辱沒了身份,況且還是那麼多年前大家都還只是小孩時候的事情。
他只淡淡的說了句:“免禮。”
李二狗當即站直,眼珠溜啊溜,他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端木恬到底是怎麼勾搭上這尊貴王爺的。
肯定是藉著小時候的那一點情誼,又藉著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而突然變漂亮的樣貌,跑去勾搭了王爺,從此草雞飛上枝頭當了金鳳凰,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他生長在這個偏遠小村子裡面,根本就沒有聽說過在外面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許多事情,況且京城裡的事情一路傳到這裡,也早已經失去了真實性。他更不知道端木恬並不是什麼草雞,而是真正的金鳳凰,當年不過是暫時流落在這小村子裡面。
於是他就那般想當然的以為,對著君修染大獻殷勤,覺得他若能把上了這一棵黃金大樹,那以後可就真能隨處橫著走了,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象起了那個場景。
“沒想到您竟然是王爺,當年小的不懂事,多次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千萬別往心裡去。”他殷勤的為君修染倒酒。
君修染一臉的不置可否,也沒有去動那杯酒,只淡然說著:“無妨。”
他又將目光落到了坐在另一邊的步煙身上,視線著重在她身上的幾片用作裝飾的黃金葉子上停留了會兒,也為她倒了酒,說道:“這是小的特意回家中拿來的好酒,尊貴的小姐,您也嚐嚐。”
他的目光在步煙和君修染以及端木恬的身上游走,幾分曖昧,還有男人對男人的豔羨。
君修染悠然坐著看兔子,看不出心情如何,端木恬在緊挨著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給兔子撒上調料翻個面再繼續烤,說道:“再過一會兒,就能吃了。阿嬸似乎還送了些蔬果,你若餓的話,就先吃點吧。”
“不餓。”
李二狗看著這一幕,也不知轉了什麼心思,忽然說道:“原來恬恬你還會烤肉呢,以前真是從來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