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五年,正月末。
劉衍率領新軍各營進駐青州府城,大軍將士,特別是陳勳率領的前營將士,受到幕府上下,以及全城百姓的熱烈歡迎。
劉衍下令各營放假三天,讓軍中將士在城中花錢、享樂,過一個好年。
但是荀景雲還是提醒各營參將,放假期間,各營將士都要嚴守軍紀,如果有誰欺壓百姓,或者是犯了軍規,自己作為鎮撫官、兵部副部長,一定嚴懲不貸!
總兵府內,劉衍與王芸禾、尚善、若水,以及兒子劉盛一同過年,大半年出征在外的辛苦和艱辛,此時都隨著聲聲爆竹煙消雲散。
看著劉盛在雪地裡歡快的玩耍,尚善、若水二人在一旁追逐打鬧,劉衍開心之餘,忽然想起河南的慘狀,想起那些被流賊驅趕著,絕望衝向新軍戰陣的死兵。
“開春之後,李自成應該也養好了傷,該捲土重來了吧?”
想到這裡,劉衍的好心情也隨之終結,對於高名衡與陳永福,劉衍根本不抱希望,他們二人能力還是有的,只是對上李自成,就有些不夠看了,河南的殘局不是他們二人能擺平的。
“夫君?”
王芸禾披著大紅色的頭蓬,站在雪地裡非常的顯然,此時注意到劉衍眉頭緊鎖,便說道:“夫君又在想那些軍國大事了?”
“沒事,隨便想想罷了。”
“大過年的,煩心事就不要想了,一會兒咱們去聽戲好嗎?”
劉衍笑了笑,正要答應
,卻見荀景雲板著臉走來,先是對王芸禾行禮,然後說道:“總鎮,屬下有事情稟報。”
王芸禾笑著說道:“我們收拾一下去聽戲了,夫君先忙。”
“好。”
看著王芸禾四人有說有笑的離開,劉衍有些失落的瞪了荀景雲一眼,說道:“說吧,什麼事?”
“在這裡說?”
“那就進屋說,我再給你上壺熱茶!”
正堂內,荀景雲喝了一口熱茶,然後舒坦的呼了一口氣,說道:“總鎮,屬下這兩日在各營巡視軍紀,發現此番朝廷發下的賞功銀子,以及撫卹銀子很有問題。”
劉衍頓時一驚,問道:“說詳細些。”
“是。”
“朝廷發下的銀子因為是臨時籌措的,所以只有一小部分是官銀,也就是雪花銀,絕大部分都是各種形狀的私銀,甚至是碎銀子。”
“銀錠、山形銀、銀珠、銀餅都有,而且銀子的成色、重量也不盡相同,這就非常麻煩。各營將士拿到手裡的銀子,名義上是一樣的,可實際上,因為銀子大小、成色參差不齊,所以造成許多將士吃了虧,不少將士拿到的銀子都不足數。”
“特別是那些雜質很多的私銀,明明是十兩銀子,可實際上熔鍊一番之後,只剩下八、九兩銀子而已。”
“各營將士放假之後,去街上花錢買東西,也遇到不少糾紛,都是因為朝廷發下的銀子成色問題。”
劉衍聽完沉默了許久,隨後說道:“其實本鎮
早就看出使用銀子流通的弊端,只是之前實力不足,本鎮心中的想法始終無法實現。現在看來,契機到了。”
荀景雲有些聽不明白,說道:“總鎮,那眼下怎麼辦?”
“此事本鎮知道了,你作為鎮撫官,先穩住各營將士的軍心,朝廷此番為了籌集銀子,也的確是倉促了些。儘量不要讓各營將士因為銀子的事情,發生什麼衝突來。”
“至於其他的,本鎮還要再仔細想一想。”
“是。”
當日,劉衍一個人待在書房內思考對策。
早在劉衍還在夏河寨前千戶所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開辦錢莊的想法。錢莊就是這個時代的銀行,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