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興致勃勃的講著他在路上的見聞,可是現在卻是面色複雜,嘴上雖然誇著長安的繁華,但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窗外越來越遠的王家府宅。
李休和孫思邈這時也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玄奘關於淺孃的事,所以他們兩人十分的為難,當下也都是低頭不語,一時間馬車中的氣氛也顯得有些沉悶。
好不容易等到王家府宅終於過去了,玄奘的目光也終於從窗外收了回來,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李休和孫思邈的異樣,這讓他也不禁好奇的問道:“駙馬、道長,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何低頭不言?”
“這個……”李休這時終於頭起頭來,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只能求助的看向孫思邈,孫思邈雖然年紀大,但對這種事也真的沒什麼經驗,所以他這時也同樣求助的看向李休,結果兩人大眼對小眼,誰也幫不了誰。
“罷了!”最後還是李休一狠心,畢竟淺孃的事遲早都要告訴玄奘,早說晚說都一樣,而且看玄奘剛才的表現,顯然就算十幾年過去了,他依然沒有忘記淺娘,既然如此,他也應該知道當初他離開後的事情。
“玄奘,淺孃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李休當下一狠心終於把話題挑明道。
聽到李休主動提起淺孃的事,玄奘也不由得臉上一紅,不過他似乎對李休知道淺孃的事並不怎麼意外,畢竟孫思邈知道了這件事,那麼李休知道這件事也都是遲早的事。
“她……現在還好嗎?”只見玄奘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終於抬起頭問道,西行路上,他遇到了無數的困難,無數次都是險死還生,而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之時,除了心中取回真經教化天下萬民的信念外,最重要的就是與淺娘有關的回憶,而只要有這些回憶在,玄奘心中那縷情絲就無論如何也斬不斷。
聽到玄奘問起淺孃的情況,李休和孫思邈也都不由得再次對視,彼此的臉上都露出幾分不忍的神色,不過最後還是孫思邈長嘆一聲道:“玄奘,有件事淺娘一直在瞞著你,那就是在你們相識之時,她就已經身患絕症,本來也沒幾年好活了,而在你離開之後,她因為相思過度,沒多久就去世了!”
“哇~”孫思邈的話一出口,玄奘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也立刻委頓在地,這讓李休和孫思邈也都是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搶救。
“沒事,只是氣急傷身,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元氣!”孫思邈在給玄奘診治後,一邊將隨身攜帶的藥箱開啟取出藥丸給他服下一邊說道,玄奘的身體十分健壯,吐口血倒也傷不到他的性命。
孫思邈無論走到哪都會隨身攜帶著一支藥箱,裡面放著各種常用的藥丸,玄奘在服下後效果也十分明顯,不一會的功夫,本來因吐血而變得慘白的臉上就恢復了幾分血色,不過嘴唇卻還是白中帶青,一看就知道傷了元氣,需要細心的調養,否則會給身體留下隱疾。
“帶我……帶我去淺孃的墳塋!”玄奘在恢復了一點力氣後,第一句話就要去淺孃的墳塋看一看,這讓李休和孫思邈都露出為難的神色,畢竟以玄奘現在的身體情況,最好是回去好好休養。
“駙馬,當初我西行路過高昌,高昌王盛宴款待,甚至以國師之禮希望我留下,我沒有動心,後來我在天竺那爛陀寺求學五年,被選為通曉三藏的十德之一,戒賢法師希望我可以留在寺中繼承代他主持寺中事務,我沒有動心,我在天竺遊歷多年,戒日王對我十分禮遇,以我為論主開了佛學辯論大會,五千多人與辯論,無人能詰難到我,戒日王為我修建廟宇希望我能留下,但我依然沒有動心,除了我想將佛經帶回大唐的信念外,最重要的還是想要再見淺娘一面,哪怕遠遠的看她一眼,我也就心安了,卻沒想到歸來之時,卻已經天人兩隔……”
玄奘說到最後時,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