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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悻悻的躺下,咕噥道:“算了算了,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也不是第一次了,老爺心裡如今是隻有劉姨娘了。”
李敬賢默不作聲,繼續裝死。
韓氏心思轉了轉,用胳膊肘捅捅老爺:“噯老爺,有件事,妾身想和您商量商量。”
身邊之人沒反應,韓氏知道他沒睡著,繼續說道:“如今明則也有出息了,不管派什麼職務,大小也總是個官,若是將來劉姨娘、俞姨娘再給老爺添個兒子……雖說嫡庶有分,但總歸都是姓李的子孫,老爺,您也得想著給他們置辦一份像樣的產業,要不然,等咱們將來閉了眼,幾個孩子一分家,明則他們就什麼也沒有了。”
李敬賢眼皮抽動了一下,莫不是自己給劉姨娘置辦產業的事叫韓氏知道了?他含糊道:“你想的也太遠了。”
韓氏支起身子:“這叫未雨綢繆,老爺,您想啊如今咱家的產業都是葉氏留下的,那些鋪子,還有一座莊子寫的可都是明允的名字,雖然,現在收益都妾身管著,可萬一哪一天,明允說要拿回去,這是她娘留給他的東西,咱們怎麼辦?給麼?”
李敬賢暗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為著那件事,慢悠悠道:“那些產業遲早是要交到明允手上的。”
韓氏急了:“那明則呢?老爺不能太偏心了。”
李敬賢睜開眼,皺眉道:“那些東西葉氏是留給明允的,我有什麼辦法?反正沒分家之前,所有收益都由你存放,將來再用這些銀子給明則置辦產業不就行了?”
韓氏譏誚道:“老爺這話說的好輕巧,您當明允是傻子?他能答應?”
李敬賢不耐煩道:“明允不是這種雞腸小肚之人。”
“人心隔肚皮,那可說不定。”韓氏話鋒一轉,又說:“先不論明允心裡怎麼想的,妾身卻知道外頭的人怎麼想的,這些年,妾身出去應酬,時常有人說起,什麼東直門的鋪面又漲了,京郊的良田現在不容易買到了……前李夫人可真有遠見,早早置辦了這麼大一份家業,你們便是什麼也不做也夠吃穿一輩子之類的話,前陣子不是有人參了工部尚書虞大人,說他貪贓嗎?就有閒話說那虞大人是寒門出身,可惜沒娶個富家小姐,沒有岳家扶持倚仗……老爺,您聽聽這話,這不明擺著是在諷刺老爺是靠著葉氏才有今日榮華麼?”
李敬賢面色沉了下來,冷哼一聲:“你們這些婦道人家整天就知饒舌。”
韓氏道:“怎知是婦人們饒舌,不是老爺們床頭說的風涼話?”
李敬賢心中抑鬱,其實這些話在他還未坐上戶部尚書之位時也曾聽過,當面嘲諷也是有的,這兩年,他身居高位,沒人敢當面放肆,但難保背後不非議,這已是他的一塊心病。
韓氏知道老爺聽進去了,嘆息道:“妾身每每聽聞,心裡實在不好受,她們諷刺妾身坐享其成也罷了,可他們詆譭老爺的名聲……老爺兩榜進士出身,才學過人,又勤於政務,兢兢業業,方才有了今日,卻被那些人惡意詆譭,妾身想想都替老爺不值。”
李敬賢深感無奈,鬱郁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
“憑什麼讓人家說三道四呀?老爺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可妾身咽不下這口氣。”韓氏憤憤道。
李敬賢也坐了起來,韓氏拿軟枕給他靠著,李敬賢沉思了片刻,靜靜望著韓氏:“那你的意思?”韓氏不會無緣無故跟他說這些,定是有什麼想法。
韓氏又嘆了一口氣:“妾身也沒什麼好法子,只是想著,葉氏留下的產業還在一日,大家對老爺的非議就是一日不會消除,它就像刻在老爺身上的一個印記一般,所以,妾身以為,是不是把葉氏留下的產業都變賣了,用這些銀子重新置辦,然後一部分寫到明則和明允名下,咱們留一分,將來咱家若是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