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菊花茶,我要走了。屋子裡太暗了,需要我幫你把燈開啟嗎?”
他想玩金蟬脫殼?我追問:“什麼必要的原因啊?不能告訴我嗎?”
“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深深愛上的女人,你相信嗎?”他古怪地笑了起來,起身拿起了塑膠袋:“不和你開玩笑了,我要走了——再不走沒準兒雨就下起來了。”
他話音未落,雨真的下了起來。這是一場少見的大雨;瞬間,窗外迷濛一片······
“看來主人不留天留客啊!”殷子期一屁股坐下:“好了,既然你這麼有興趣,我又一時走不了,就和你再聊會兒吧!”
如意
“三年前我來到這裡,也有兩個原因,一個和淑君一樣,因為霓裳;另一個原因,也是最根本的原因,確實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叫如意的女人。”
殷子期臉上的吊兒郎當不見了。他扭頭看著窗外的雨幕,神情很嚴肅。
“如意”?我忽然記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他左邊胸口上的文飾,那就是“如意”。
“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和你一樣,有一種輕靈的氣質,讓人想起煙雨中的江南水鄉。”他在對著窗外微笑。
“我對她說這話的時候,她笑我傻。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江南;所以我來的第一站,就是江南的故鄉——蘇州。”
他終於回頭看我:“她是個留學生。她總是要回來的。所以,我就跟了過來。”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來以為這個傢伙和淑君是一對的。不過,看他現在一臉失落,他和那個“如意”已經分手了吧?
很想知道他和這個“如意”之間會有什麼樣的故事,相信一定很難忘,否則他不會是這種表情。可我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論是哪一方先提出的分手,已經了斷的那段刻骨銘心的戀情,對於當事人雙方,都是不願被別人提及的痛。所以我選擇了靜靜地聆聽,只是用遙控器把電視機的聲音調低。
“你為什麼不問我如意現在在哪兒?”他有點沉不住氣了,可能覺得我不問有些奇怪。
“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就聽著嘍。”我回他一個微笑。他不吭聲。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問的話,她現在在哪兒?”
“她結婚了,回國一年後她就結婚了,現在在家裡做全職主婦。她學了這麼多年的專業竟然就這樣放棄了。”殷子期嘆氣:“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
不知道他搞不懂的是什麼?是她離開他選擇了另一個新郎?還是受過系統西方教育的她放棄了剛剛起步的事業轉身回到了家庭?這個“如意”,最終還是未能讓他“如意”。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可能也不再想提及那段回憶。這個女人,能讓他把她紋在胸口,他一定是深深愛著他的吧?最起碼,他是曾經深愛過她的。
殷子期把話題轉到了我身上:“對了,你和江南是怎麼認識的?”
略一思索,還是決定跳過江南告訴我的前傳:“我媽媽去世那天,在醫院認識的。”
“我媽媽去世的時候,我才三歲;那時候,並未能真正理解沒有媽媽是一件多難過的事,後來慢慢才知道的。”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他在你最痛苦的時候出現,所以,他成了你救世的天使。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單薄的不只是心,還有眼睛。”
不想讓他的話題圍繞我和江南打轉,我把話題引領回去:“你現在的女朋友是淑君嗎?”是在工作中日久生情?
“啊——”殷子期的表情一下變得很好笑:“誰告訴你我和淑君是一對兒?蘇江南嗎?這小子耍你呢!”他恢復了原本的漫不經心,拿起了遙控器,開始調臺。
他的動作告訴我:剛才的心情低潮已經過去了。他又變回了正常的殷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