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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工作,我在餐廳附近和別人合租了個小套間。忙碌的工作讓我的愁緒消退了一些,胃口也較前期好些了。
這天傍晚,我正坐在那裡吃麵條,玻璃門被推開了。服務生一聲“歡迎光臨”,我扭頭一看——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這個男人臉上那似曾相識的微笑立刻讓我認出了他——是蘇江南。
那次在醫院見到他,對他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但那次多少也算是他幫了我一把。我揚起手招呼:“蘇醫生!”
蘇江南看到了我,他微笑了一下,我不能確認他是否認出了我。他腳步沉穩、不徐不急地走到了我邊上,在對面坐下,臉上也沒有看出特別的反應:“是你啊?吃飯?”
“我在這工作。上次在醫院的事兒一直也沒有機會感謝你,難得今天遇到,我請你吧!”說完想起了自己的冒昧,連忙補充:“你還記得我不?那天在醫院走廊裡——”
“我記得你的。你是那個名字很別緻的女孩子,戴繡存,是嗎?我給你辦的住院記錄,看過你包裡的身份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總覺得他身上還有股來蘇水的味道,但是很輕,並不讓人生厭。
“看過我的身份證?那你應該知道,我已經二十四了,不能稱呼為女孩子了。”我自嘲。狄文的猛然抽身,讓我一下感覺到自己心理的蒼老。我覺得自己現在好象個三四十歲的怨婦。
蘇江南笑了,不過沒有說什麼。只是用那雙大眼睛看著我。他的眼睛,看上去似曾相識。但不知道在哪個人的臉上見過。也罷,現在明星臉都長的差不多,誰知道是在那個明星臉上有這樣類似的一雙眼睛?
“你想吃什麼?我請你。”我真的很感謝他。對一個在醫院走廊裡忽然昏倒的陌生人能伸出援手的他,起碼應該算是個不錯的醫生,有著救死扶傷的濟世情懷。這在當前大小醫院裡收費成風、回扣正常等等灰色現象日漸氾濫的今天,已經彌足珍貴了。
“隨便,我口味比較清淡;你店裡的東西應該熟悉,推薦一下吧。”蘇江南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點。
我為他買了一碗餛飩,上面漂浮著細小的蔥花,散發了熱騰騰的撲鼻香氣。我就很喜歡吃。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他吃了兩口,側臉對我一笑:“味道不錯!”我放下心來。他吃東西很安靜,喝了兩口湯,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這應該是個受到過良好的家庭教育的一絲不苟的男人。他的職業,他平常而不張揚的著裝,他修整的平整圓滑的手指甲,無不在顯示著這一點。
“你還在上班嗎?幾點下班?”吃完後,蘇江南問我。我已經下班了。前天店裡又進了個女孩,負責收銀。我現在主要就是做些帳目管理,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我現在是不是在靠人情混日子呢?準備哪天和李向和小韓談談。這兩天實在太清閒了。
“那——你馬上要回去了?一起走走?”蘇江南很自然地問。我也很自然地點了一下頭。他的態度一點也不讓人感覺到突兀,我們一點都不象是才第二次見面,倒象熟悉了很久的朋友。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有些眼熟。真奇怪。我確信我們以前沒有見過。因為我在國內呆的日子實在太少了。”蘇江南的話並沒有讓我覺得他在賣弄,只是驗證了我自己內心的猜測:這個蘇江南,看什麼都好象淡淡的,不太在意的樣子,很淡泊。這種氣質是很貴的。因為生活在現實的生存壓力下,要保有這種氣質,一定要有讓自己衣食無憂、所以才會無慾無求的生活環境。
“在國外學的醫?”我也沒有想深問,畢竟不熟,也就順勢應了句。
“是。中學時和媽媽一起到了美國。不過她想家想的厲害,沒過幾年就回來了。我一直讀完書才回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