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李敏德曾經在人前暴露過暗衛的力量,然而在大曆,少有人瞭解越西的底細,包括拓跋真都懷疑那是李家隱藏的力量,並不曾疑心太多,可是李敏德這一次卻這樣謹慎,可見事態不同尋常。
“你派人去了解過李元衡了?”李未央想到了這個可能。
李敏德點了點頭,道:“漠北除了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地位最尊貴外,還有四個皇位有力的競爭者,包括二皇子李元霖,他的母親是大曆人,他本人精通奇門遁甲之術,是個文可定國武可安邦的人物,很受漠北皇帝看重,可是很奇怪的,他在兩年前巡視漠北邊境,卻受到流寇襲擊,死於毒箭。三皇子李元笑,十七歲開始便有了八萬兵甲,鎮守漠北的南部,是個十分厲害的武將。可是他在一次追擊流寇的途中竟然無意墜馬,被抬回領地之後不到三天就死於非命。六皇子李元晉,天神神力,力拔千斤,而且頗有謀略,外祖又是漠北的一等功勳之家,原本也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
“可是他也死了?”李未央猜到了下面他要說的話。
李敏德點點頭,道:“不錯,他的死因很離奇,據說是因為看中一個副將的美妾,後來竟然被那美妾給殺了。可奇怪的是,那女人手無寸鐵之力,到底是如何勒死一個天神神力的人呢?”
李未央卻笑了笑,道:“二皇子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厲害,怎麼會輕易被流寇所殺,那些隨行保護他的禁軍侍衛難道是死人不成?再說那三皇子,一個擅長騎馬、鎮守邊疆的猛將竟然會從馬上摔下來,豈不是說魚兒在水中淹死一樣可笑?還有六皇子,死的更是無比蹊蹺啊。”
李敏德笑了笑,道:“正是如此,據我調查,這些事情無一不和四皇子有關係。所以,他一樣是個狠角色,不亞於拓跋真的狠毒。”
李未央嘆了一口氣,道:“成大業者自當不拘小節,這倒是沒什麼奇怪的。”比起拓跋真,她反倒覺得李元衡的所作所為沒什麼大不了,至少人家是用施展手段去對付自己的競爭者,而不是借刀殺人去對付一群手無寸鐵的婦孺,李未央的腦海中,不知為何又浮現當初在太子府的那一幕,不由皺起了眉頭,轉身道:“咱們走吧。”
李敏德微微一笑,聽說從德妃死了以後,拓跋玉已經有足足十多天不曾踏出府門半步,可見是真的痛不欲生。他卻是很開懷,畢竟沒有比看見情敵灰頭土臉更開心的事情了,尤其是拓跋玉不再來煩擾李未央,他更覺得高興。
看見那個小白臉就不高興——李敏德心中這樣想到,渾然忘記自己比人家生的還要俊俏。
出了城,到了約定的地點,李未央下了馬車,便看見一身騎裝的李元衡正拉著一匹渾身雪白的馬站在那裡等著。李未央含笑道:“四殿下。”
李元衡笑容滿面,道:“縣主沒有失約,我很高興。”一旁的和暢也是一副開心的樣子,卻拿眼睛偷偷去看李敏德,彷彿真的被他迷住了一般。
可是這時候,李未央卻不露痕跡地看了和暢一眼,和暢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兩人目光相碰的瞬間,和暢只覺得心頭跳了一下。
她看穿自己了!一定是!她立刻明白過來,眼裡登時去了對李敏德的迷戀之色,換上一絲洞察一切的微笑。她隱約知道,李未央早已看穿了她的偽裝,那麼李元衡呢,李未央是早已知道他要做什麼,故意依約前來的嗎?若果真如此,李未央的心思,著實深沉的太過可怕了。和暢打了個冷戰,臉上的笑容卻更甜蜜了,跑上來握住李未央的手。
觸手冰涼——和暢臉上的笑容不改,道:“未央,我能這麼叫你嗎?”
李未央笑容十分和煦,像是很喜歡和暢公主一般地道:“這是自然的。”
李敏德卻彷彿看不到旁人,他的眼中只看到李未央,此刻陽光微熹,她一臉淡淡透紅,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