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也不容易——必須承受這些技術捂起來的損失。
這是藏拙要付出的代價。
要想瞞過大食歐羅頓這些帝國精明的情報機構,大唐必須將這些成果封藏起來,一旦廣泛應用,不可能做到保密,但是不應用必然造成損失,單以通訊來講,帝國行政、商貿和物流等各方面因為資訊的不及時造成的損失,這是很難估算的。
李毓禎想起當年廣州地動,如果靖安司已經使用無線電臺傳訊,一封電報發過去,幾分鐘後嶺南東道和廣州刺史府能收到,齊王如何能以射掉一隻訊鷹來延遲朝廷的通告資訊?
……不過,這也說不準。
李毓禎又一哂,沒準她的齊王叔會百般心思遣出宗師破壞電波傳訊了。
這不是不可能。
雖然電波如同太陽發射光一樣,是輻射出去,即使宗師境高手能以神識外放搜尋到電波,但要打斷它的發射,除非是在電臺外圍的附近,瞬間以極大的力量隔絕扭曲周圍那一片的空氣,才能打斷或電波的射出。
這難度肯定是比射鷹難千倍,普通的宗師都還做不到。
而且,除非這位宗師直接摧毀發射電臺,否則電臺可以不間斷髮射,宗師能隔絕得了多久?而宗師打斷電波傳送甚至摧毀電臺,本身意味著暴露了,要考慮的是立刻抽身逃跑,要想封鎖資訊那是不可能的,最多隻能延遲十分鐘,上一級電訊臺會做出反應。
所以電波傳送被斷這種可能性比較小,李毓禎要關心的,是電波傳訊的保密性。
她看過帝國科研院的實驗演示,電磁波的理論並不複雜,當然若不是理科學者專門從事電磁方面的研究和實驗,普通人要在現實中發現並注意它,那真不可能;而法師研究的是另一條道,真理的規則領域完全不同,好比一南一北,無法互相理解,彼此爭論起來是“這不合道!”“這不合科學!”的雞同鴨講,術士和院士只要處到一起充滿這種你荒謬的爭吵。但這種理論一旦發現了它,是如此簡單。
所以,無線電通訊的應用並不複雜,大唐一旦大範圍建設無線電臺,相信過不了多少年,其他國家,至少烏古斯汗國,這個很早學習大唐發展理學教育的國家很快會跟上來,而其他國家只要了掌握原理,也能研究出裝置,截獲大唐電波並設法破譯——但這還是相當遠的事,至少三五十年內,其他國家即使走上無線電通訊道路,也不可能成長到能截獲大唐已經研究到第四代的無線電通訊波。
這是藏拙之用。
走一步,預十步。
大唐是走出十步後,才會亮出一步。
凡是低端技術容易模仿,大唐要保持軍事和國力的強大,必須讓別人無法模仿,只能跟在後面,當他們從低端模仿時,大唐已經走在高階了。
……
李毓禎取了張御箋,寫了幾行字,蓋了“昭洐其華”的小印。
“給帝科院樸院士。”
關夏應聲取過御箋,以函封之,以標準的御閣體書上址和名。
太子沒有吩咐立即送達那是按例處置,關夏將這份函擱到側邊的黑漆鏍鈿條案上。
屋角的機械鐘內銀色的長針靜靜指到整點時,有司遞監的內侍脫履輕然無聲的進入,將條案上分匣歸置的已批奏章和太子下達的令函分類遞送政事堂、樞密閣這兩大軍政總樞,或是皇帝直轄的部司,或是返回都進奏司下發。帝國科研院是屬於皇帝直轄的部衙,要由司遞監“直送”。
御閣外驕陽似火,沿著長廊擺置的瓷盆萬年青葉子濃綠碎金,躍動著光影,盆下的陰影隨著驕日上升漸漸縮成盆底一團。
已經午時了。
關夏輕輕提醒。
李毓禎擱下硃筆,掃了一眼御案,尚有三匣奏札還沒批閱。她起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