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柔和比堅硬的威力更強,否則沒有柔能克剛的道理。
但在這場戰鬥中,血色劍光終究佔了上風。
慕容絕的眸子如血,但那血色並不似她以前入魔時的狂暴,而是冰冷到極致,無論戰鬥多麼激烈,無論她的內腑如何受傷,都沒有一絲情緒,彷彿完全是天道的滅殺意志,讓人冷到極點。她的臉龐也如冰般,白到透明,與她眸子的血紅形成極致對比,偏偏卻是同樣的寒,同樣的冷到沒有一絲情緒。
血色的劍光如同絲線一般細,卻是至堅至剛至凜冽,血絲割裂蕭琰堅如金石的肌體,一線鮮血溢位瞬間被冰寒冷凍,但血煞之氣透入,傷口便如裂開的峽縫,鮮血迸湧出來。
如此霸道毀滅的劍意,那殺氣卻純粹,像雪一樣乾淨,割裂蕭琰身體時也是那樣乾淨,不帶起一絲血,不沾染一絲殺孽。
蕭涼和薩·霍林的眼神都有些驚震:這是純粹的毀滅,不帶殺戮欲.望,是……近乎天道純粹的意志啊。天道,沒有喜怒,當然也沒有殺戮的欲.望,只有冰冷的規則。這是完全晉入了絕情道?沒有感情,漠然如天道?——但這是天道的意志,還是她自己?
蕭涼、薩·霍林又都蹙了眉。
只見那血色劍光忽如雪光映在冰壁上的虛幻光影,彼此交錯,每兩道劍氣劃出玄奧的弧線,在另一頭的空間交錯,相融的瞬間,劍光湮滅,而掃過之處的畫面隨之空白,無論是堅硬的崖石還是劍氣下薄霜覆蓋的枯樹枯草,都成了一片空白,消失。
蕭涼、薩·霍林吸口冷氣:這是……空間之力?!晉入絕情道又掌握了空間之力?!
妖孽啊。
兩位先天都覺得牙有些痛。雖然看見天才很喜人,但這天才太天才,也是讓前輩們心酸的。
慕容絕只覺得自己的紫府星空中出現了無數道交錯的線,將空間割裂成一塊一塊,她的劍自然而然的循著這些玄奧的軌跡划過去,空間被割裂,跟著破碎。
那樣的力量,像是宇宙的毀滅意志,賦予她的劍上。劍落,空間破碎,凡處於此空間者,俱滅!
一劍既出,萬物湮滅。
兩道血色劍光交錯掠過蕭琰的肩膀,那一處的血肉無聲無息的湮滅,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只有露出的白森森肩骨,昭示著那裡缺了一大塊血肉。
蕭琰心中驚歎,心境卻依然澄明平靜,沒有慌亂和懼意,只有由衷的歡喜,這種歡喜融入她的刀意中,刀光更加明亮,溫暖。
縱然世間萬物湮滅,有情天地也必然存在。
蕭琰想起了極北海,無數的生命在水中生成,有龐大的鯊鯨,有微小的魚蝦,有柔軟的海藻,無論海水咆哮時多麼兇猛,無論海底湧過多少寒流,這些龐大的、微小的、柔軟的生命,都在水中永恆存在,因為死去的生命,又會有新的繁衍。
只要有水,生命,從不止息。
蕭琰的刀平靜如海,像極北海一樣,是亙古而生的存在。
天地不滅,它不滅。
它不滅,生命不滅。
那如海的刀光即使空間破碎也湮滅不了。水是萬物之母,這是宇宙生的規則,和宇宙的毀滅是同出一源,誰也滅不了誰。生命,可以被毀滅;但生的規則,無法被湮滅。
那明亮的刀氣又捲起千重雪浪,如極北海的海浪,兇猛而狂暴。
水至柔,也可以至猛。
然而慕容絕的修為終究高過她一線,而毀滅也永遠比創生容易——同樣的境界下,毀滅的力量更強。
血色劍光以強橫的力道,破開蕭琰刀光直入。
當境界和道意相若時,決於勝負的是力量。
這一劍的強力直接將蕭琰的刀海破入,而且太快。
從兩位先天震驚於慕容絕掌握空